“或许他是躲在他的小船下,”图纳斯蒂克认为,“我们把小船翻过来吧。”
完成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并不难,失踪者没有在小船下面。但他脱下的上衣却仍悬挂在橹叉上了。我们检查时看到,这原来是一件白色的斗篷。现在可以毫无疑问了,和我们周旋的真就是那个穆斯林。他跟踪了我们,并注意到我们去了伊夫城堡。这就使他有了个想法,埋伏在我们的归途中并给我一枪。为了届时没有证人在场,所以他连翻译也不带。但是他的设想失败了,因而可以肯定地说,他不仅是个胆大妄为的人,而且还是个十分优秀的游泳者。或许我们看到的那个圆形物件,还真是他的脑袋呢。
我们来回划着,却未能找到他的踪迹。我看到他的头是光着的。那么这个人把他的头巾放在哪里了呢?他肯定披着斗篷坐在船上并沉入了水中。我对这一冒险的结局十分不满,也就无法克制对图纳斯蒂克的谴责:
“为什么你要以侧面撞他呢?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抓住他吗?”
“有的!但带手枪的人可能手边还有刀子。如若我们去抓他,那他正好能用刀刺向我们。但我把他撞到水里去,那他就会由于是我们把他从水中拉出而感到高兴了。”
“我们不必惧怕他的刀子。如若我们把他驱赶到岸边,那里就会有警察或别的帮手把他捉起来了。”
“先生们,现在该来听听船主的意见了,最好是我们上岸并对这件事保持沉默。这是我给你们,也是为我自己提出的忠告。”
他是对的,我们同意了他的建议。当我们到达乔利埃特港并驶过在此一个挨一个地停靠着的船只时,我们注意到了一只双桅横帆小帆船,舷梯就挂在其边上。就在那里有一个高个儿光头的男人爬了上来,他的黑色的裤子和上衣由于湿透而紧贴着他的身躯。
“这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人吧?”图纳斯蒂克问。
“昨天我就看到这条双桅横帆船了,它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法文‘风’,而另一个因为是外国字,所以我读不出来。明天早上我们要准确地了解一下。”
但第二天一早那条双桅横帆船已经驶入大海远处。我们讯问后得知,这是一条突尼斯船。外文是阿拉伯文,读音为埃尔-哈瓦,也就是“风”的意思。
横渡地中海
金色的海洋!世界没有哪个海洋配享像地中海这样的殊荣——如果没有暴风激起惊涛骇浪冲向附近海滨的话。太阳高悬在空中,潮水像纯净的蓝天漂浮在船的前后左右,它是如此透明,人们在一艘船只驶过时甚至能看到新的铜壳的闪光。而当太阳沉落时,海水就愈来愈显现出明亮的金黄色,直到在日落时把强大的、混有紫色光的光芒远远地投向微微起伏的波浪上。再加空气是如此地温和清新,人们都痛快地深呼吸,感到一种难得的舒适。
以前我就已察觉到了这一点,而现在我又再次观察着。我坐在甲板的凉篷下,放弃了在别处会几小时长地享用的雪茄烟,仅仅是为了能呼吸到这种清新纯净的、舒适的海上空气。
船长的情绪可不那么好。他并不关心像我这样的旱鸭子的良好感觉,而是皱起眉头来回走动着,一会儿看看海,一会儿看看天,低声喃喃自语。舵手也是一副郁郁不乐的面孔,而水手们则打着哈欠躺在甲板上,把嚼烟从嘴的这边移到另一边,相互间感到无聊地或甚至于怀疑地注视着。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船长?”我问图纳斯蒂克,“你在咀嚼着一种你觉得不是滋味的东西。”
“出了什么事?”他重复了一遍,边说边走进了凉篷,“可惜是什么事都没有。但却会很容易出现问题。”
“是什么呢?或许是一次风浪?可是看来一切都很好呀!”
“是的,看来确是如此;但仅此而已。一张总是微笑着的脸是一张虚伪、阴险的脸。海洋也是如此。如果老人总是在笑的话,那就可打赌,很快就会开口大声责骂了。当我们已把法国甩在我们后面时,刮的是西北风。这是一阵漂亮的风,把我们从马赛送入了海。但西北风,一直是西北风,在这风经常转变的地方就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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