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鼠(17)

2025-10-09 评论

    “给他量一量!”于尔根-库普卡喊道。图拉张开左手量了一下:一-再加大半作。有一两个人低声说道:“少说也有三十厘米。”这当然有些夸张。在我们中间,席林的小东西最长。他被迫掏出那个玩艺儿,让它勃起,伸到马尔克的旁边比试。马尔克的不仅粗一号,而且还长出大约一根火柴杆,此外,看上去也更加成熟,更加咄咄逼人,更加值得崇拜。
    他为我们又表演了一次,紧接着又表演了一次,这样他就连续两次引鼠出洞——这是我们当时的说法。马尔克站在罗经室后面弯弯曲曲的舷栏杆前,两膝微曲,出神地望着新航道导航浮标那边,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远洋拖轮喷出的淡淡的烟。一艘正在驶出港口的“鸥”级鱼雷艇也没能引开他的注意力。他让我们看见一幅从甲板上轻轻踮起的足尖直到中分头的头路构成的侧面像。值得一提的是,他那性器的长度抵消了平时引人注目的凸出来的喉结,使他的体态获得了一种即使略有异常但却适度有节的和谐。
    马尔克刚刚将第一批积蓄越过舷栏杆喷射出去,就立刻又开始准备第二批。温特尔用他那块防水手表测定时间:马尔克所需要的时间恰恰是那艘出港的鱼雷艇从防波堤驶到导航浮标所花费的时间。当鱼雷艇穿过导航浮标时,他射出了和第一次完全一样多的东西。它们飘浮在平静的、偶尔起伏的海面上。海鸥成群地扑上去,尖叫着希望得到更多更多。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种表演约阿希姆-马尔克不必重复,也不用提高难度,因为我们中间还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他的记录,至少在游泳和费劲的潜水之后。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像从事体育运动那样遵守规则。
    他给图拉-波克里弗克留下的印象大概最为直接。有好一阵子,她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在沉船上,她也老是蹲在罗经室的附近,两眼紧盯着马尔克的游泳裤。她曾求过他好几次,可他都拒绝了,而且一点儿也不生气。
    “难道你要为此忏悔吗?”
    马尔克点了点头。为了吸引她的目光,他开始摆弄那把用鞋带系住的改锥。
    “带我下去一次好吗?我一个人害怕。我敢打赌,下面一定还有死人。”
    马尔克也许是出于教育方面的原因把图拉带进了沉船的前舱。他们俩潜下去的时间太长,当他把她托上来时,她已经完全趴在他的身上,脸色又灰又黄。我们只得赶紧将她那轻盈的、到处都很平坦的身体整个地倒了过来。
    从那天以后,图拉-波克里弗克很少再上沉船。她比其他同龄的姑娘要能干得多。沉船里的死水手这个不朽的传说越来越搅得我们心烦意乱,并且也成了她的主要话题。“谁要是给我把他捞上来,谁就可以有一次机会。”这是图拉许诺的报酬。
    我们大家当时好像都潜入了沉船的前舱。马尔克还进了轮机舱,尽管他不肯向我们承认。我们四处寻找一个差不多已被海水泡化了的波兰水兵,绝对不是为了试试那个尚未成熟的东西,而只是为找而找,仅此而已。
    但是,除了几件缠满海藻的破衣烂衫之外,就连马尔克也没能找到任何东西。从破衣烂衫里蹦出来几条刺鱼。海鸥发现了什么,互相祝愿胃口好。
    不,马尔克并没有看上图拉,尽管听说她后来的确跟他玩过。他不合姑娘们的胃口,自然也不合席林的妹妹的胃口。他曾经像一条鱼似的瞅着我那两个从柏林来的表妹。倘若他真有什么事儿,那不过就是和男孩子们搞的名堂。我并不想说,马尔克搞同性恋。那几年,我们经常在浴场和沉船之间游来游去,大家都不太清楚,我们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实际上,在马尔克的眼里,如果存在女人的话,那么也只有天主教的圣母玛利亚才能算得上,尽管后来似乎有过一些与此相抵触的传闻和事实。仅仅是为了她,他才把所有可以挂在脖子上的东西统统带进了圣母院。他的所作所为——从潜水到后来更多是表现在军事方面的成绩——都是为了她或者——我难以自圆其说——只是为了把人们的注意力从他的喉结上面引开。除了圣母玛利亚和老鼠,这里还可以举出第三个主题:我们那所完全中学。这所散发着霉味、通风条件恶劣的学校,尤其是那个礼堂,对于约阿希姆-马尔克来说非常重要,它们后来逼你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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