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布拉:(敲敲水泥,他的前线剧团团员也跟着他敲敲水泥)中尉先生相信水泥吗?
海尔佐格:“相信”或许不是个合适的字眼。我们在这儿差不多什么都不再相信了。您说呢,兰克斯?
兰克斯:是,中尉先生,什么都不再相信了。
贝布拉:不过他们正在搅拌和夯实。
海尔佐格:我是完全信任您的,上尉。老实告诉您,我们也是在积累经验。我以前对建筑一窍不通,刚上大学,就打起仗来了。我希望,我现在获得的水泥加工的知识在战后能派上用场。在家乡,一切都得重建——您走近点儿仔细瞧瞧这水泥。(贝布拉和他的团员把鼻子贴在水泥上。)看见什么啦?贝壳!门前随处都有。只需拿来掺进去。石子、贝壳、沙、水泥……我无需再多说什么了,上尉先生。您是艺术家和演员,自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兰克斯!给上尉先生讲讲,我们把什么东西夯到地堡里去了。
兰克斯:是,中尉先生!给上尉先生讲讲,我们把什么东西夯进地堡里去了。我们把小狗封在水泥下面,每座地堡的地基里都埋着一只小狗。
贝布拉的团员:一只小狗!
兰克斯:不久,从卡昂到勒阿弗尔这一段连一只小狗都没有了。
贝布拉的团员:连一只小狗都没有了!
兰克斯:我们就是这样卖劲。
贝拉布的团员:这样卖劲!
兰克斯:马上就得抓小猫了。
贝布拉的团员:喵呜!
兰克斯:不过猫同小狗不是一码事。因此,我们希望这里马上开始行动。
贝布拉的团员:盛大演出!(他们鼓掌。)
兰克斯:我们排练够了。如果小狗抓光了的话……
贝布拉的团员:啊!
兰克斯:……我们也就不能再造地堡了。因为猫意味着不祥。
贝布拉的团员:喵呜,喵呜!
兰克斯:如果上尉先生还愿意稍稍听一听我们为什么埋小狗的话……
贝布拉的团员:小狗!
兰克斯:我只能这么说:我可不相信这个。
贝布拉的团员:呸!
兰克斯:但是,这里的伙伴们大多数来自农村。在农村,直到今天还是这样:在盖房子、仓库或者乡村教堂的时候,总得埋进一样活的东西,还有……
海尔佐格:够了,兰克斯。请稍息。上尉先生,您已经听到了,在大西洋壁垒的阵地上,大伙儿沉溺于所谓的迷信。这同在您那儿的剧场里完全一样,大家在首场演出前不准吹口哨,在开演前,演员们相互朝肩膀啐唾沫……
贝布拉的团员:呸呸呸!(互相朝肩膀上啤唾沫。)
海尔佐格:别开玩笑!我们必须让士兵们开开心。最近他们也换了花样,在地堡出口处安上贝壳马赛克和水泥装饰花纹,遵照最高方面的命令,对此事也予以容忍。士兵们总得有事可干。我的上司一见到这些水泥曲线就头痛,我于是对他说:少校先生,水泥曲线总比头脑里的曲线要好。我们德意志人都是业余手工艺爱好者。这个您总不能否认吧!
贝布拉:让在大西洋壁垒严阵以待的军队散散心,我们现在不也在为此而效劳吗……
贝布拉的团员:贝布拉的前线剧团,为你们歌唱,为你们表演,帮助你们夺取最终胜利!
海尔佐格:您和您的团员所见甚是。不过,单靠剧团是不够的。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得依靠我们自己,尽力自助。兰克斯,您说呢?
兰克斯:是,中尉先生,尽力自助!
海尔佐格:您瞧,是这么回事吧!——请上尉先生原谅!我还得去道拉四号和道拉五号。您就慢慢参观一下这水泥吧淇中自有名堂。兰克斯会让您样样都看到的……
兰克斯:样样都看到,中尉先生!
(海尔佐格和贝布拉行军礼。海尔佐格由右侧下。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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