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家具、满是尘埃的大房间。
“你想把我怎样?”
进屋之后,爱之助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会伤害你的。只不过在我隐藏行踪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能合作,乖乖地呆在这儿。为此,你的手脚得失去自由。若不然对我来说,会很危险的。知道么,我要把你绑起来。”
品川的“影子”连声音也酷似品川,他慢条斯理地宣布了爱之助的命运。
可怜的青木爱之助转眼间就失去了行动的自由,被扔在了脏乎乎的地板上。
大获全胜的幽灵人得意洋洋地站在他身旁。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你就是青木君吧?我还知道你的好朋友品川君。不单单是他,连你的妻子芳江我也知道哟。哈哈哈哈哈!我的名字嘛,当然是叫品川四郎了。哈哈哈……你看看我身上有那点不像品川四郎呢?”
男人的手上、袖口上到处沾满了已变成黑色的血迹。
爱之助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折磨他、嘲笑他的正是这个和自己的挚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不仅是令他恨之人骨的、与妻子芳江私通的家伙,而且还是一个凶残成性的杀人恶魔。
“你,你给我说真话。你真的不是品川君吧。”
爱之助忍不住这样问道。
“怎么啦?如果我是品川,你又打算说什么呢?”
“如果你是品川君,我请求你。我保证不会将刚才看到的事情向旁人透露半句的。只是,我希望你把与我妻子的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是的,品川君,这就是我的请求。”
“哈哈哈哈,你还真把我当成品川君了。不过,很不幸,我不是品川。至于你夫人的事么,那就随你去想吧。你应该一直都了解的呀。”
爱之助不由得咬紧了牙关,痛苦地呻吟着。
“那么就请你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再见。”
幽灵人说完走出房间,“啪”地一声带上了房门,从外面反锁了。
爱之助躺在地板上,一连串的打击使他失去了思维能力,好长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他从没想过影子品川是个凶残的杀人犯。第一次遇见他,是见他在九段坡偷钱包;接着是在红房子里见他与有夫之妇玩着奇怪的性游戏;再接着是在鹤舞公园撞见他与有夫之妇私通……这许多事情早已使爱之助明白他不是个正派人,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会是个如此穷凶极恶的大恶魔。品川四郎曾经担心,这家伙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阴谋,现在看来,这并不是杞人忧天。
爱之助在怪屋的那个房间里过了一夜,后来被警察救了出来。其实,那段经过实在没有什么可写之处,所以就让我简单地一笔带过吧。那天自恶魔锁门离去后,剩下的就是长时间的黑暗和寂静。由于极度的恐惧,爱之助不断地产生幻听和幻觉。他仿佛听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正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落;又仿佛看到在头顶上的那个房间里,刚才那个女人的残尸正横卧在血泊当中。
漫漫长夜,他一直被自己的幻觉折磨着。虽然绑得并不牢的绳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散开了,可手脚重新获得自由的他,却像一只被铁笼铁锁束缚久了的野兽一样,习惯了安于现状,没有一丝逃生的念头。
一夜未眠的他只是期待着天亮,期待着外面的广场上会有人经过。因为地方偏僻,那里总也没有人来。好不容易才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边吹着口琴,一边走到了窗外的围墙下。因为爱之助依然深信恶魔还在屋内,所以并不敢出声求救。只是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草草写了几句话,拿了一枚硬币包在纸里增加份量,从窗户扔到了少年的脚下。
所幸的是后面的一切都如他所希望的,少年立即到附近的派出所为他报了案。警察很快就来了。根据爱之助的叙述,警察们仔细地搜查了整幢房子,可奇怪的是,这里确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宅,没有任何一个房间有住过人的迹象,更别说那个幽灵人和血淋淋的人头、女人的残尸了。总之,警察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找到。
更令他意外的是,营救他的警察们没费一点周折就进了房间。也就是说囚禁爱之助的房间,其实并没有上锁。他整晚曾数次企图打开房门,但每次都感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也许是恶魔出于某种目的,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掉了锁;亦或是爱之助由于激动过度,一直误信了恶魔的鬼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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