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酋长(122)

2025-10-09 评论

    “您是个狡猾透顶的人,先生!一个人对朋友应该是诚实的啊,尤其是,您又从我们这儿学到了那么多东西。当初我们在圣路易斯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是个什么呀?一个家庭教师,翻来覆去地教他的学生背ABC和小九九儿的家庭教师。要不是我们那么热情宽容地接受了您,您现在还是个不幸的家伙。是我们把您从倒霉的小九九儿里拉了出来,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们看护了您,就像一个温柔的母亲看护她的小孩子,或者,像一只母鸡看护它孵出来的小鸭子。在我们身边,您渐渐地懂点儿事儿了;是我们训练了您的头脑,使它偶尔也能开开窍儿。总而言之,我们对您,那就是父亲、母亲、叔叔、阿姨啊;我们用手托着您,用肥嫩的肉喂养您的身体,用智慧和经验喂养您的头脑。我们总该得到您的尊重、敬畏和感谢吧,您总不该像鸭子一样溜到水里去,而让我们这些母鸡可怜巴巴地淹死吧。您总是做我们禁止您做的事。看到这么多的爱和牺牲换来的却是这么不听话、忘恩负义,我这颗者心好痛啊。我要是一件件列举您捣的那些鬼,那简直就没个完。最严重的就是,您救了那两个阿帕奇人,却不跟我们说。只要我还活在这副旧皮囊里,我就会一直对您耿耿于怀的。本来我们昨天可以在刑柱上被烤上一顿,今天在印第安魂灵们那可爱的猎场里醒来,可结果呢——人家认为我们根本不配!现在我们皮毛无损地住在这么个偏僻的石堡里,让人变着法儿用美味佳肴毁我们的胃,还把一个‘青角’捧得跟半个神一般!这些倒霉事儿全都多亏了您,尤其是因为你是个无耻透顶的游泳家。但不管怎么着爱都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婆娘,你越是虐待她,她就越舒坦;所以这次我们还是不会把您从我们中间和我们心中驱逐出去,而是衷心地希望您好好反省,重新做人,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是我的手,您愿意改过吗,亲爱的先生?”
    “好的。”我一边摇着他的手,一边向他保证。“我会努力地以您为榜样,让人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塞姆-霍肯斯。”
    “最可敬的先生,这个您就算了吧!这是白费力气。您这样的‘青角’,还想像塞姆-霍肯斯一样!绝对不可能!就像是一只林蛙想当歌剧演员……”
    这时,迪克-斯通笑着、不耐烦地把他的话打断了。
    “停!住嘴吧,你这个老饶舌鬼!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你在这儿把什么都颠倒过来了,把右手的手套戴到左手上!我要是‘老铁手’,才不会容许你没完没了地叫我‘青角’。”
    “那他还想怎么样呢?千真万确,他就是个‘青角’!”
    “胡说!我们能活命,多亏了他。包括你和我们在内,在一百个有经验的牛仔中,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能像他昨天那样。不是我们保护他,而是他在保护我们。你记着!要不是他,我们现在不可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你也不会一根毫毛不缺地顶着你那个假的破发套!”
    “什么?假的?别再跟我这么说!这是个真正的假发套,你要是不知道,我就让你看看!”
    他把假发拿下来,往别人面前伸过去。
    “拿开,拿开这张皮!”斯通笑道。
    小个子又把假发套在头上,接着骂道:
    “你不害臊吗,迪克,把我头上的装饰叫做皮!一个像你这样的好伙计会说出这种话,真让我想不到啊!你们全都不尊重你们的老塞姆,我要蔑视你们,作为对你们的惩罚。我去找我的玛丽了,我得看看,她是不是也像我过得这么舒服。”
    他轻蔑地一挥胳膊,走了。我们在他背后快活地笑着,你实在没法儿生他的气。
    第二天,去跟踪奇奥瓦人的探子们回来了。他们报告说,敌人的队伍没做停留,已经离开了,他们没打算对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接下来是一段安宁的日子,但对我来说却是紧张繁忙的日子。塞姆、迪克和威尔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阿帕奇人的好客,做彻底的休息。塞姆给自己找的惟一一件事情,就是每天遛他的玛丽,用他的话说,好让它“学会佩服他的高雅”,也就是说,要习惯他骑马的方式。
    温内图对我进行了“印第安式的训练”。我们经常在外面,骑马走很远的路,我得练习所有打猎、作战用得着的技能。我们在林子里爬来爬去,他教我怎么匍匐潜行。他带我一起进行战斗演习。他经常给我布置作业,离开我,让我找他。他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足迹,让我想方设法地去找。有多少次,他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或是站在佩科河的水中,被灌木挡着,看我怎么行动。然后指出我的错误,给我演示该怎么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课真是大棒了,他怀着极大的乐趣教我,我则满怀喜悦和钦佩地做他的学生。他从来没称赞过我,但也没责备过我。印第安人必须具备的一切技能,他都是好手,教起课来也很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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