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和前一夜一样冷。我一直等到我的马卧下,然后紧贴着它,让它给我暖暖身子。它静静地卧着,就好像知道我对它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似的,天亮之前我只醒了一次。
天大亮后,我们仍小心地藏在树后,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密切注视着峡谷。
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们认为可以去侦查一番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非常谨慎,悄悄地摸过去。
这会耽误很长时间,于是我向温内图建议:
“他们是穿过草原到金粒山来的,离开时肯定也会取原路。只要我们绕到昨天你的岗哨守候奇奥瓦人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出他们是走了还是没走。”
“你说得对,就照你说的办。”
我们上了马,绕着山走了一个先向南,然后向西弯过去的半圆——这正是追踪桑特时阿帕奇人走的路,只不过方向相反。我们到达草原位于金粒山南面的部分时,发现情况正像我想的那样:我们看到了两道明显的踪迹,昨天的一道通向谷地,夜里留下的一道从谷地出来。看来毫无疑问,奇奥瓦人已经走了。
尽管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进入峡谷,一直走到它的后部,直到那儿的迹象也证明奇奥瓦人已经离开了为止。
我们跟着那道新的、由金粒山出来的踪迹,和那道他们来时留下的踪迹会合。踪迹非常清晰,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特意留给我们的。他们希望我们跟踪他们,为此可费了不少力气,连本来不该留下痕迹的地方也被他们弄出些清晰的痕迹。一丝微笑浮现在温内图唇边。
“这些奇奥瓦人应该了解我们,他们应该掩盖自己的行踪才对。”他说。“他们不这样做,是一定会引起我们的怀疑的。他们想干得非常聪明,结果却干得很蠢,因为他们没长脑子。”
他说的声音很大,故意让那个被俘的奇奥瓦人也听得见。随后他转向那俘虏,说道:
“你很可能得死,我们要是救不出塞姆-霍肯斯,或者得知他受了苦,就杀了你。但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我们最后放了你,那你就去告诉你们的战士,他们做事像小孩儿一样,如果还装出一副大人相儿,是要惹人笑话的。我们是决不会跟着这些踪迹走的。”
说着他便离开伸向东南的踪迹,转向东面。我们是在加拿大河与红河北面一支的发源地之间,而温内图的计划是去红河。
和我一起去跟踪桑特的马匹还很疲惫,因此我们行进的速度不可能像我们希望的那么快。此外我们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干粮一吃完,我们就得去打猎,这影响到我们的计划:首先这需要时间,而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其次我们不得不留下踪迹,而这正是我们要尽力避免的。
幸好,我们在下午晚些时候碰上了一小群野牛,它们落在大批已经迁往南方的野牛后面。我们打到两头母牛,肉足够吃整整一星期的。现在我们可以一心一意地按计划行事了。
第二天我们抵达了红河北面那一支。沿着河,我们又继续向下游走了一天。水量不大,但河岸上却是一片绿色,不像我们迄今为止见到的只是干枯的牛草。这下我们的马有吃的了。
盐河从西向东注入红河,奇奥瓦酋长唐古阿的村子当时就坐落在两者形成的夹角里。我们在红河的左边,因此估计不会被发现。但我们还是绕了一个大弯儿,又骑了半个小时,从盐河河口的下面到达红河。此外为谨慎起见,我们利用了夜晚。第二天早上,河流又在我们面前了。现在我们已经像计划的那样,到了与奇奥瓦人期待我们出现正相反的方向上了。我们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打算在那儿做休整。只有我和温内图不能休息,他要去侦查,并要我和他同去。
到这时为止我们一直是向下游走,而侦查则要往上游走,而且是在河对岸,因此我们必须渡过河去。对我们两个来说,即使水再大,也只是小菜一碟。
为了小心,我们没在营地附近渡河,要是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营地就有可能暴露。我们又向下游骑了一段,到了一处对岸有一股水流注入红河的地方。我们先是渡过红河,然后驱马下到水中。逆流而上,这样就不留痕迹了。半小时后我们上了岸,进入草原,最后又到了红河边上。这时我们已经在离营地上方有一英里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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