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会在哪儿呢?”
“在那边,南边,他们让我们轻而易举地跟到那儿去。他们要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花费力气把脚印抹去的。”
“哼!”我哼了一声。
“什么?”那小个子问。
“没什么。”
“哦嗬!听起来像是您有什么要说的。”
“我可不敢!”
“为什么?”
“我很有理由闭住我的嘴,要不您又会认为我要抢您的话头儿了,可我敢说,我其实既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兴趣。”
“别说这种话!朋友之间的话可不能这么计较。您不是想学点东西吗,您不说,怎么学呢?好了,您刚才哼那一声儿是什么意思?”
“我跟您看法不同,我认为没有陷阱。”
“是吗?为什么?”
“那两个阿帕奇人想到他们的人那儿去,好尽快回来对付我们;天气很热,他们还带着一具尸体。这是两个迫使他们尽快赶路的充分理由,要不尸体在路上就会腐烂,而他们也会来得太晚,抓不到我们,所以他们没有时间抹去他们的脚印。照我看,这就是我们能清楚地辨认他们的踪迹的唯一原因。”
“哼!”这回塞姆哼了一声。
“而且就算我说得不对,”我继续说道,“只要我们还在这一大片平原上,我们就可以放心地追他们,用不着担心什么,因为我们在这儿能够老远就发现任何敌人,完全来得及撤退。”
“哼!”他又哼了一声,斜着看了我一眼。“说到尸体,您认为他们两个会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带着它走吗?”
“是的。”
“不会在路上把它埋了?”
“不会。死者在他们那儿很受尊敬,按照印第安人的习俗,他们将以极隆重的仪式安葬他。如果能够同时处死凶手,葬礼就算顶顶隆重了。因此他们会携带着尸体,并且急着回来把拉特勒和我们抓到手。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
“哦?以您对他们的了解?啊,这么说您是在阿帕奇人的土地上出生的?”
“胡说!谁这么说了?”
“要不您怎么会了解他们的?”
“通过为您所不齿的那些书本。”
“好吧!”他点点头,“咱们继续走吧!”
他没告诉我他是否同意我的观点,但他时不时地膘我一眼,胡子之间隐隐抽搐着。我很清楚,这是一个标志,表明要消化什么思想,对他来说很不容易。
这会儿我们放马疾驰,穿过平原,这是个海岸山脉和红河的源头之间常见的那种矮草草原。蹄印分三列,就像由一把分三个叉儿的大叉子划出来的一般。也就是说,他们的马直到这里还始终是并排行进的。这么远的路,要令尸体始终保持正直的姿势,一定很累,因为到此为止,我们还不曾发现什么迹象能表明阿帕奇人采取了什么措施以减轻负担。可我心里暗自说,他们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塞姆认为是该讲课的时候了。他给我讲解为什么从足迹的特点就可以分辨出骑手是让马走着,还是小跑或奔驰。这很容易看出来,也很好记。
半小时后,平原前方似乎横穿过一片树林,但只是似乎,因为实际上草原只是拐了个弯儿。我们拐过弯儿后,那树林就在我们左侧了。树木稀稀落落的,如果一整支骑兵队伍一匹一匹地走,就可以很容易地穿过去。可那两个阿帕奇人并排带着三匹马,是不可能穿过去的。显然,他们只能绕道而行。我们也很愿意跟着绕道,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宽阔的道路。当然,后来我“满师”了之后,我可能就不会再绕这个道了,而是直接穿过树林。根据我们面临的情况,在树林那一边是肯定可以重新找到踪迹的。
渐渐地,草原变成了窄窄的一条儿不甚开阔的草地,散布着一些灌木丛。这时我们到了阿帕奇人停过的一个地方。那是一丛伸出细高的橡树和榉树的灌木。我们小心地绕着它,直到确信印第安人早已不在其中藏身了之后才敢靠近。灌木丛一边的草已经完全被踩倒了。观察的结果表明,阿帕奇人在这儿下了马,把尸体从马背上挪到草丛中,随后他们去砍橡树干,砍下橡树干上的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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