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这些树干做什么用呢?”塞姆问,像个老师一样看着我。
“他们为尸体做了副担架或者一个爬犁。”我镇静地回答。
“您是从哪儿知道的?”
“从我自己这儿。”
“怎么?”
“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要使尸体长时间保持直立,不是件容易事。我猜想,阿帕奇人一旦停下来就会想个办法。”
“想得不赖。这些东西也能在您的书本上读到吗,先生?”
“与这完全相同的没有,但重要的是你怎样读这种书。你确实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并在实际生活中运用它们。”
“哼,奇怪!写那些东西的人,倒真像是来过西部似的!顺便说一句,您猜的和我一样。我们要确定一下,是不是这样!”
“我想,他们做的不是一副担架,而是一个爬犁。”
“为什么?”
“要用一副担架运尸体,需要两匹马并排或前后拉,可阿帕奇人只有三匹马,其中两匹他们要自己骑着。而做一个爬犁,有一匹马就够了。”
“对,但是爬犁会留下讨厌的痕迹,这对骑手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另外,估计阿帕奇人是昨天傍晚到这儿的。一会儿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在这儿宿营了还是连夜赶路来着。”
“我认为是后者,因为他们有双重理由急着赶路。”
“很对。那咱们仔细检查一下!”
我们下了马,牵着马沿着踪迹慢慢向前走。它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了,虽然仍是三列,但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中间一道是马蹄踏出来的,边上的两道是爬犁划出来的。看来爬犁是由两根橡树的主干和一些横着绑住尸体的枝条组成的。
“他们从这儿开始一前一后地骑了,”塞姆说,“这里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们有足够的地方并排骑。跟着他们!”
我们又上了马,让马继续小跑前进。我在心里思忖着阿帕奇人为什么从这儿开始要一前一后。我想啊想啊,过了一会儿,我认为自己找到答案了,于是提醒塞姆:
“塞姆,看仔细点儿!这些痕迹中可能有什么手脚是要蒙蔽咱们的。”
“怎么会有手脚?”他愣了。
“他们做爬犁,不只是为了减轻负担,也是为了使他们分开而不被发现。”
“您想什么呢!分开!他们做梦也不会这样想,嘿嘿嘿嘿!”他笑起来。
“做梦时不会这样想,但清醒时会。”
“那就告诉我,您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大概您的书把您引入歧途了吧。”
“这不是书里写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也是因为我用心读了那些书,并能设身处地地想他们所想。”
“那是什么呢?”
“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您当老师,现在该我来问问您了。”
“这下我要长见识了——我倒是很好奇!”
“为什么印第安人骑马大多是前后骑?恐怕不是为了舒服或是结伴儿的缘故吧?”
“不,是为了不让跟踪他们的人数出他们有多少个骑手。”
“您看!我想,这个原因在这儿也适用。”
“我很想知道知道!”
“要不他们为什么要成纵队前进呢,虽然地方足够三匹以上的马并排走?”
“是无意的,或者很有可能是为了死者。一个在前面骑,当带路的,然后是拖着尸体的马,后面跟着另一个人,由他注意爬犁是不是结实,不让尸体滑下去。”
“有可能。但我得考虑到,他们急着来抓我们。运送死者太费时间了,因此很有可能他们中的一个会先行一步,好让他们的部队更快地得到消息。”
“他们急着来抓我们——这是您的想象力搞的把戏。要我说,他们决不会想到要分开的。”
我为什么要跟塞姆争吵呢?也许我错了。是的,很有可能我错了,因为他是个有经验的老侦察,而我只是个“青角”。于是我沉默了,但我密切注意着地上的那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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