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102)

2025-10-09 评论

  这位心地善良、礼仪周全的老先生这下可以坐下了,心想自己已经尽到了责任,使每位漂亮的女宾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欢迎,心里不由得十分欢畅。
  这时,简冒雨出去的事传到了埃尔顿太太的耳朵里,于是她对简劝戒开了。
  “亲爱的简,我听到的是怎么回事呀?冒雨去邮局啦!跟你说,这可不行啊。你这个傻姑娘,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这说明我不在,就照顾不了你。”
  简很有耐心地对她说,她没有着凉。
  “哼!我才不信呢。你真是个傻姑娘,都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居然往邮局里跑!韦斯顿太太,你听说过这样的事吗?你我真得好好管管她。”
  “我还真想劝说几句呢,”韦斯顿太太以亲切、规劝的口气说道。“费尔法克斯小姐,你可不能冒这样的险啊。你动不动就患重感冒,真要特别小心啊,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我总觉得,春天需要特别小心。宁可晚一两个钟头,甚至晚半天再去取信,也不要冒险再招来咳嗽。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是啊,我敢肯定你是很有理智的。看来,你是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哦!她决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埃尔顿太太急忙说道。“我们也不会让她再做这样的事了。”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一定要想个办法,非这样不可。我要跟埃先生说一说。每天上午我们家的信都由一个仆人去取(那是我们家的一个仆人,我忘了他的名字),叫他顺便也问问你的信,给你捎回来。你知道,这会省掉好多麻烦。亲爱的简,我真认为你用不着顾虑,就接受我们提供的这一方便吧。”
  “你真太好了,”简说。“可我不能放弃早晨的散步啊。医生嘱咐我尽可能多到户外走走,我总得去个什么地方,邮局就成了目的地。说真的,我以前还没遇见哪个早上天气这么糟呢。”
  “亲爱的简,别再说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埃尔顿太人装模作样地起来,“就是说,有的事我可以自己决定,而不必征求我那位当家人同意。你知道,韦斯顿太太,你我发表意的时候也得小心一点不过,亲爱的简,我可以自鸣得意地说一句:我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作用的。因此,只要不是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那就可以认为这件事说定了。”
  “对不起,”简恳切地,“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个办法,平白无故地麻烦你们的仆人。如果我不愿意去取信的话,那就叫我外婆的仆人去取,我不在这里的时候,都是这么办的。”
  “哦!亲爱的,帕蒂要做的事太多啦!叫我们的仆人干点事,也是给我们的面子呀。”
  简看上去并不打算退让,但她没有回答,而是又跟约翰·奈特利先生说起话来。
  “邮局真是个了不起的机构啊!”她说。“办事又准确又迅速!你只要想想有那么多邮件要处理,而且处理得那么好,真让人吃惊啊!”
  “的确是很有条理。”
  “很少现什么疏忽或差错!全国各地来来往往的信件成千上万,很少有什么信投错地方——而真正遗失的,我想一百万封里也找不出一封!再想想各人的笔迹千差万别,有的还写得那么蹩脚,都要一封封地辨认,那就越发令人惊叹!”
  “邮局里的人做惯了也就成了行家。他们一开始就得眼明手快,后来经过不断练习,便越发眼明手快了。如果你需要进一步解释的话,”约翰·奈特利笑了笑,继续道,“他们干活是拿钱的。这是他们本领大的关键所在。大家出了钱,他们就得好好服务。”
  他们又谈起了千差万别的笔迹,发表了一些平常的看法。
  “我听人说,”约翰·奈特利说,“一家人的笔迹往往相类似;而由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笔迹自然是相类似的。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倒认为这种相似主要局限于女性,因为男孩除了小时候学点书法以外,以后就很少接受训练,胡画乱写地形成了自己的笔迹。我看伊莎贝拉和爱玛(102)的笔迹就很相似,我总是分辨不出来。”
  “是的,”他哥哥有些迟疑地说,“是有些相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爱玛(102)的笔迹比较刚劲有力。”
  “伊莎贝拉和爱玛(102)的笔迹都很秀丽,”伍德豪斯先生说,“一向都很秀丽。可怜的韦斯顿太太也是如此——”说着,冲韦斯顿太太半是叹息,半是微笑。
  “我从没看到哪位先生的笔迹比——”爱玛(102)开口说道,也看看韦斯顿太太。可是一见韦斯顿太太在听别人说话,便把话打住了——而这一停顿,倒给了她思索的机会:“现在我该怎样来提起他呢?我不宜当着这些人的面一下子就说出他的名字吧?我是不是要用个拐弯抹角的说法?你在约克郡的那位朋友——约克郡跟你通信的那个人。我想,如果我心里有鬼的话,那就只能这么说。不行,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我的心情的确是越来越好了,说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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