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118)

2025-10-09 评论

  韦斯顿太太显得很惊讶,便说:“我还不知道他有过这样的计划呢。”
  “怪了,我还是你说的呢。三个月前你写信给我提到的。”
  “我!不可能!”
  “真是你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照你的说法,好像马上就要购置。佩里太太告诉过什么人,因为这件事高兴得不得了。那还是她的主意呢,因为她觉得佩里先生风里雨里去的,怕身体受不了。你现在该记起来了吧?”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从没听说过。”
  “从没听说!真的从没听说!天哪!这怎么可能呢?那我一定是做梦做到的——不过我想一定有这事儿吧——史密斯小姐,看你走路的样子,你像是累了,回到家里就好了。”
  “什么?什么?”韦斯顿先生嚷道,“佩里要买马车?佩里要购置马车吗,弗兰克?他置得起马车,我很高兴。你是听他自己说的吗?”
  “不,爸爸,”儿子笑着答道,“我好像从没听什么人说过。真奇怪呀!我的确记得几个月以前,韦斯顿太太写给恩斯库姆的一封信里提到了这件事,谈到了所有这些细节——可是现在她却声称以前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件事,那当然就是个梦了。我这个人很会梦。我不在海伯里的时候,会梦见这儿的每一个人——特别要好的朋友都梦见过以后,就开始梦见佩里夫妇。”
  “这事儿还真奇怪,”他父亲说,“你居然会经常梦见你在恩斯库姆不大可能想到的一些人。佩里要购置马车!还是他太太出于对他身体的关心,劝他购置的——我毫不怀疑,总有一天会办到的,只是还早了点。有时候梦也有可能会应验呢!有时候却纯属荒诞无稽!嗯,弗兰克,你的梦确实说明,你不在这儿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海伯里。爱玛(118),我想你也很会做梦吧?”
  爱玛(118)没有听见。她已赶在客人前面,匆匆跑去告诉她父亲,让他准备迎客人,因而没听见韦斯顿先生的话。
  “咳,说实话,”贝茨小姐大声说道,她刚才就想要人家听她说话,可惜没人听她的,“如果非要让我在这个问题上几句话,那就不可否认,弗兰克·邱吉尔先生也许——我不是说他没梦见——我有时候确实也做些最稀奇古怪的梦——不过,要是有人问起我这件事的话,我得承认今年春天他们是有过这么个想法。佩里太太亲口对我妈妈提起,科尔夫妇跟我们一样,也这件事——不过那完全是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只酝酿了三天光景。佩里太太急于想让丈夫有辆马车,有天早上兴高采烈地来找我妈,她以为她已经说服了佩里先生。简,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回到家里外婆就告诉我们了吗?我不记得我们上哪儿去了——很可能是兰多尔斯。是的,我想是兰多尔斯。佩里太太一向特别喜欢我妈妈——我还真不知道有谁不喜欢我妈妈的——她悄悄告诉了我妈妈,当然不反对我妈妈告诉我们,可是不能再外传了。从那天到现在,我从没向哪个熟人说起过。不过,我不敢担保我从没露过口风,因为我知道,我有时会不知不觉地说漏嘴。你们知道我爱说话,非常爱说话,时不时地要冒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不像简,要像她就好了。我敢说,她可从不透露一丁点的事。她哪儿去了?哦!就在后面。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佩里太太来过。真是个奇特的梦啊!”
  众人在往客厅里走。奈特利先生比贝茨小姐先瞟了简一眼。他先了弗兰克·邱吉尔,觉得他脸上有一种强作镇静或强颜欢笑的困窘神情,随即便将目光转到简脸上。简就走在后面,正在摆弄她的披巾。韦斯顿先生已经走进去了,另外两位先生站在门旁,让简先进。奈特利先生怀疑,弗兰克·邱吉尔决计要引起简的注意——他似乎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然而,即使他真这样做,那也是白费心思——简从他们两人中间走进客厅,对谁也没看一眼。
  没有时间再议论、再解释了,那梦只好搁在心里,奈特利先生只好跟众人一起,在新式的大圆桌边坐下。这张大圆桌是爱玛(118)搞到哈特菲尔德的,除了爱玛(118),谁也没本事把它摆在那儿,并且说服她父亲舍弃那张小折叠桌,而来使用它。四十年来,他一天两餐在那张小折叠桌上吃饭,上面总是摆得满满的。大家高高兴兴地喝完了茶,好像谁也不急于走。
  “伍德豪斯小姐,”弗兰克·邱吉尔看了看身后那张他坐着就能够到的桌子,说道,“你外甥把他们那些字母——他们那盒字母拿走了吗?以前就放在这儿。现在哪儿去了?今晚天有点阴沉,不像夏天,倒像冬天。有一天早上,我们玩那些字母玩得很有意思。我想再让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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