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117)

2025-10-09 评论

  “帮忙!哦!那真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恩惠!一想起这件事,一想起我当时的心情——眼见着他走过来——那副堂堂的神情——而我以前却那么可怜。这样的变化!顷刻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从可怜巴巴变成了美滋滋的。”
  “这很自然。很自然,也很体面。是的,我想能作这样美好、这样可喜的选择,那是很体面的。可是,这样的选择是否会带来好的结果,那我可不敢说。我劝你不要放任自己的感情,哈丽特。我决不敢说你的情感得到了回报。想想你这是在干什么。也许你最好还是趁现在做得到的时候,尽早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无论如何,不要感情用事做出过分的事来,除非你肯定他喜欢你。要留神观察他。让他的行为作你感情的向导。我现在给你这个告诫,因为我以后不会跟你在这件事上再说什么了。我决心不再干预了。从此以后,我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我们不要再提什么人的名字。我们以前完全搞错了,现在要谨慎。毫无疑问,他条件比你好,看来确实会有人竭力反对,加以阻挠。可话又说回来,哈丽特,比这更奇妙的事都发生过,条件更悬殊的人都结合了。不过,你要当心。我希望你不要过于乐观。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放心好了,你心里对他有意思,说明你有眼力,这将永远受到我的珍重。”
  哈丽特一声不吭,带着驯顺的感激之情吻了吻她的手。爱玛(117)深信,她的朋友有这番心意并非坏事。这种心意会提高她的思想,培育她的情操——而且一定会把她从堕落的危险中拯救出来。

  就这样,哈特菲尔德在筹划、期望和默许中迎来了六月。总的,这并没给哈特菲尔德带来什么重大变化。埃尔顿夫妇仍在谈论萨克林夫妇的来访,谈论要坐他们的四轮四座大马车。简·费尔法克斯依然住在外婆家。由于坎贝尔夫妇再次推迟了从爱尔兰归来的日期,不在施洗约翰节那天,而推到八月,因此她很可能在这儿再住上整整两个月,只要她至少能挫败埃尔顿太太的帮忙活动,使自己不要着匆匆地接受一个称心的职位。
  奈特利先生出于他自己最清楚的原因,的确早就讨厌弗兰克·邱吉尔了,现在只是越发讨厌他了。他开始怀疑,他追求爱玛(117)是耍两面手法。爱玛(117)是他的追逐目标,这看来是毋庸置疑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一点:他自己的献殷勤,他父亲的暗示,他继母的小心沉默,全都是一致的;言论也好,行动也罢,不管谨慎还是疏忽,都说明这么回事。可是,就在许多人认为他倾心于爱玛(117),而爱玛(117)自己把他跟哈丽特扯在一起的时候,奈特利先生却开始怀疑他想玩弄简·费尔法克斯。他琢磨不透这件事,不过他们之间有些心照不宣的迹象——至少他是这么想的——弗兰克确有爱慕的迹象,他一旦有所察觉,就没法认为那是毫无意义的,不过他也许想要避免犯爱玛(117)犯下的那种当然的错误。他最初起疑心的时候,她爱玛(117)并不在场。当时,他正和兰多尔斯那家人,还有简,在埃尔顿家吃饭。他发现倾心于伍德豪斯小姐的那个人向费尔法克斯小姐瞅了一眼,而且不止瞅了一眼,这似乎有点出格了。后来他再跟他们俩在一起时,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先前见到的情景。他免不了又要观察,这种观察,除非像暮色中考柏(译注:威廉·考柏(1731-1800):英国诗人,下面一行诗引自他的长诗《任务》中的“冬日黄昏”)待在炉前:我自己创造了我见到的景象。
  他因此而越发怀疑弗兰克·邱吉尔和简之间有一种私下的好感,甚至是私下的默契。
  有一天晚饭后,他跟往常一样,走到哈特菲尔德,晚上要在那儿度过。爱玛(117)和哈丽特正要出去散步,他便跟她们一道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一大群人,这群人跟他们三个一样,觉得天好像要下雨了,最好趁早出去散散步。韦斯顿夫妇和他们的儿子,贝茨小姐和她的外甥女,他们也是偶然相遇的。他们全都聚到了一起。等来到哈特菲尔德门口时,爱玛(117)知道他父亲一定会欢迎这些人,便硬要大家进去跟他喝杯茶。兰多尔斯的那伙人立刻同意了。贝茨小姐喋喋不休地唠叨了半天,简直没有什么人听她的,后来也觉得可以接受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的盛情邀请。
  大家转身往庭园里走时,佩里骑着马过去了。几位男士谈起了他的马。
  “顺便问一声,”弗兰克·邱吉尔随即对韦斯顿太太说,“佩里先生打算购置马车的事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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