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87)

2025-10-09 评论

  “我本来想说,先生,”弗兰克·邱吉尔说,“换个地方的一个主要好处,就是谁也不大容易感冒——在克朗旅店的危险性比在兰多尔斯的危险性少得多!对于这一改变,也许只有佩里先生会感到遗憾,可别人谁也不会。”
  “先生,”伍德豪斯先生相当激愤地说,“你要是认为佩里先生是那种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管我们谁生了病,佩里先生都十分关心。不过我不明白,克朗旅店的房间怎么会比你父亲家里还保险。”
  “就因为那地方大呀,先生。我们根本不用开窗——整个晚上一次也不用开。先生,你也很清楚,正是那开窗的坏习惯,让冷空气往热乎乎的身上一吹,才叫人感冒的。”
  “开窗!可是邱吉尔先生,想必不会有人想在兰多尔斯开窗吧。谁也不会这么鲁莽!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开着窗子跳舞!我敢肯定,不管是你父亲,还是韦斯顿太太(也就是可怜的泰勒小姐),都不会允许这样做。”
  “啊!先生——可是有时候,就有哪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溜到窗帘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窗格推上去。我自己就常遇到这样的事。”
  “真的吗,先生?天哪!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不过我不大出门,听到什么事常常感到惊讶。可是,这的确有些不一样,我们要是好好谈一谈,也许——不过这种事需要仔细考虑,不能匆匆地做决定。如果韦斯顿夫妇哪天早上肯光临的话,我们可以仔细谈谈,看看怎么办好。”
  “可不巧的是,先生,我的时间很有限——”
  “哦!”爱玛(87)打断了他的话,“会有充足的时间谈论每件事的,用不着着急。要是能在克朗旅店开舞会,爸爸,那马就很好安顿了,那儿离马厩很近。”
  “是很近,亲爱的。这一点很重要。倒不是怕詹姆斯抱怨什么,而是应该尽量让马省些力气。如果我能肯定那儿的房间通风情况良好——可是斯托克斯太太靠得住吗?我怀疑。我不认识她,连面都没见过。”
  “这一类的事我敢担保没问题,先生,因为有韦斯顿太太关照。韦斯顿太太负责掌管一切。”
  “瞧,爸爸!你现在该满意了吧——韦斯顿太太跟我们那么亲,她再仔细不过了。好多年前我出疹子的时候,佩里先生的话你还记得吗?‘要是让泰勒小姐把爱玛(87)小姐裹起来,你就用不着担心了,先生。’我有多少次听你用这话称赞她呀!”
  “是呀,一点不错。佩里先生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怜的小爱玛(87)!你那场疹子出得可不轻啊;就是说,要不是佩里悉心诊治,还不知要严重到什么地步。有一周的时间,他每天要来四次。他起初说情况还挺好——我们感到非常欣慰,可是麻疹毕竟是一种可怕的病。我希望,可怜的伊莎贝拉的孩子出麻疹的时候,一定要去请佩里。”
  “我父亲和韦斯顿太太眼下都在克朗旅店,”弗兰克·邱吉尔说,“看看房子能容纳多少人。我从他们那儿来到哈特菲尔德,急着要听听你的意见,希望能劝说你去给他们当场主意。他们俩都让我说明这个意思。你要是肯让我陪你去,他们会觉得不胜高兴。没有你,他们做什么事都不会满意。”
  听说要找她商量这样的事,爱玛(87)觉得很高兴。她父亲则表示,等她走后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于是,两个年轻人便立即动身往克朗旅店去。韦斯顿夫妇都等在那儿,看见她了,并得到她的赞同,心里十分快活。他们俩都很忙,也都很高兴,只是方式不同:妻子有点不满意,丈夫觉得一切完美无缺。
  “爱玛(87),”韦斯顿太太说,“这墙纸比我预料的还差。瞧!有些地方脏极啦。那护壁板又黄又破,真让我难以想象。”
  “亲爱的,你太挑剔了,”做丈夫的说。“那有什么关系呢?烛光下根本看不出来。在烛光下,那会像兰多尔斯一样干净。我们俱乐部晚上搞活动时,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时,两位女士也许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说:“男人从来就不知道脏不脏的。”而两位男士也许在各自思忖:“女人就喜欢吹毛求疵,无端操心。”
  然而有一件棘手的事,是两位男士轻视不得的。这就是饭厅的问题。当初建造舞厅的时候,并没有把吃晚饭考虑在内,只在隔壁加了个小小的牌室。怎么办呢?这间牌室现在还要用来打牌;即使他们四人决定不必打牌,那是不是还是太小了,没法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吃晚饭呢?还有一个大得多的房间,也许可以用作饭厅,不过在房子的另一头,去那儿要穿过一条又长又难走的走廊。这是个难题。韦斯顿太太担心年轻人经不起走廊里的冷风,而两位男士一想到挤在一起吃晚饭,就觉得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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