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顿太太建议不吃晚饭,只在那间小屋里摆一些三明治什么的,可是别人认为这太寒酸。举行私人舞会而不请人家吃饭,这是对男女客人应有权利的欺骗行为,实在太丢人了。韦斯顿太太可不能再提了。她要再想一个权宜之计,于是朝那间小屋看了看,说道:
“我看那间小屋并不算很小啊。你知道,我们不会有多少人呀。”
这时,韦斯顿先生正轻快地迈着大步穿过走廊,一面大声嚷道:
“你总说这条走廊太长,亲爱的。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楼梯那儿也根本没有什么风。”
“但愿能知道,”韦斯顿太太说,“我们的客人们一般最喜欢什么样的安排。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尽量让大家都满意——我们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是呀,一点不错,”弗兰克嚷道,“一点不错。你想听听邻居们的意见。我并不感到奇怪。如果你能搞清楚他们中的主要人物——比如说科尔夫妇。他们离这儿不远。要我去请他们吗?或者贝茨小姐?她离这儿更近。我不准贝茨小姐是不是像别人一样了解大家的喜好。我看我们确实需要广泛征求一下意见。我去把贝茨小姐请来怎么样?”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韦斯顿太太颇为犹豫地说,“如果你认为她有用的话。”
“你从贝茨小姐那儿听不到你想听的意见,”爱玛(88)说。“她只会高兴不已,感激不尽,但是什么也不会跟你说。甚至你问她话,她都不会听。我看跟贝茨小姐商量没有什么用。”
“可她很逗人,逗人极啦!我很喜欢听贝茨小姐说话。你要知道,我不必把她全家都请来。”
这时候,韦斯顿先生走了过来,听说要请贝茨小姐,坚决表示赞同。
“对呀,请去吧,弗兰克。去把贝茨小姐请来,马上把这件事定下来。我她一定会喜欢这项计划的。要找个人告诉我们如何解决困难,我觉得她是再合适不过了。去把贝茨小姐请来。我们有点太挑剔了。她永远都是个快快活活的榜样。不过,还是把她们两个都叫来。把她们两个都请来。”
“两个都请,爸爸!那位老太太能……”
“那位老太太!不,当然是那位年轻小姐啦。弗兰克,你要是只请来了姨妈,而没请外甥女,那我就会把你看成个大傻瓜。”
“哦!请你原谅,爸爸。我没有当即领会你的意思。当然,既然你有这个意思,我一定尽力劝她们两个都来。”说罢,拔腿就跑去了。
还没等他把那位矮小整洁、动作敏捷的姨妈和那位优雅动人的外甥女请来,韦斯顿太太早就以温和女性和贤惠妻子的姿态,把走廊又查看了一番,发现其缺陷比她以前想象的少多了——真是微不足道。于是,犹豫不决的难题解决了。剩下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至少想来如此。所有的小问题,像桌子和椅子,灯光和音乐,茶点和晚饭,也都做了安排,或者作为细节问题,留待韦斯顿太太和斯托克斯太太随便什么时候去解决。凡是受到邀请的人,肯定个个都会来。弗兰克已写信给恩斯库姆,要求在两周的期限之后再多待几天,这是不可能遭到拒绝的。那将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舞会。
贝茨小姐来了以后,竭诚表示赞成,说一定要这么办。她这个人,作为参谋是用不着的;但是作为赞同者(一个稳妥得多的角色),她还是受到了真诚的欢迎。她那赞同的话说得既全面又具体,既热烈又滔滔不绝,让人听了只会高兴。随后半个小时里,大家在一个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有的在出主意,有的在留心听,全都沉浸在未来的欢乐之中。临分手前,爱玛(88)已明确答应了这次晚会的主角,要同他跳头两曲舞。她还听到韦斯顿先生对太太小声说:“他邀请她了,亲爱的。他做得对。我早就知道他会的!”
只差一件事就可以使爱玛(88)对行将举行的舞会感到百分之百满意——日期要定在弗兰克·邱吉尔获准待在萨里的期限内。尽管韦斯顿先生满怀信心,爱玛(88)还是认为,邱吉尔夫妇说不定只许外甥住满两周,想多住一天都不行。可是,在两周内举行舞会看来是行不通的。准备工作还需要时间,要等到进入第三周才能准备妥当,而且得花几天工夫进行筹划,一边盘算,一边着手进行,心里没有多少握——而要冒着危险——在她看来,还要冒着很大的危险,说不定到头来徒劳一场。
然而,恩斯库姆的人还挺宽容的,即便言语上没有表现,实际行动上还是挺宽容的。弗兰克想要多住几天,舅父母显然感到不快,可是他们并没有反对。一切都平安无事,顺顺当当。但是,令人担心的事往往是解决了一桩又来一桩。爱玛(88)现在觉得开舞会不成问题了,但是又有了新的烦恼:奈特利先生对舞会漠不关心,真令人为之恼火、、不知道是因为他自己不跳舞,还是因为事先没跟他商量,看来他是决计不去关心这场舞会,眼下决不对之产生好奇心,将来也决不跟着凑热闹。爱玛(88)主动把舞会的情况告诉他,他只是作了这样的回答: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简·奥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