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为谁而鸣(37)

2025-10-09 评论

  “还有白天呢。”妇人说。”你们过了一晚,还有白天呢。现在自然没有我当初在瓦伦西亚时的那些玩意儿。可是你们可以采些野草莓或别的什么。”她笑了。
  罗伯特,乔丹用手臂搂着她的宽肩膀。“我也喜欢你。”他说。“我很喜欢你。”
  “你真是个地道的猎艳能手,”妇人说,被这种亲热的表示弄得很窘。“你快把每个人都爱上了。奥古斯丁来了。”
  罗伯特’乔丹走进山洞,走向玛丽亚站着的地方。她看他走来,眼晴明亮,脸蛋和脖子又涨红了。
  “喂,小兔子,”他说着吻她的嘴。她紧紧拥抱他,凝视着他的脸说。
  “喂。噢,喂。喂。”原先坐在桌边抽烟的费尔南多站起身,摇摇头,捡起靠在洞壁的卡宾枪就走出去了。
  “真不象话,”他对比拉尔说。“我不軎欢这样。你该管管这丫头。“
  “我在管,”比拉尔说。“那位同志是她的未婚夫。”
  “噢,”费尔南多说。“既然这样,他们订了婚,那我就认为很象话啦。”
  “我很高兴,”妇人说。
  “我也很髙兴,”费尔南多一本正经地赞同。“再见,比拉尔。”
  “你上哪儿去?”
  “到上面岗哨去接普里米蒂伏的班。”
  “你他妈的上哪儿去?”奥古斯丁这时走上前来,问这个一本正经的小个子。
  “去值班,”费尔南多理直气壮地说。
  “你去值班。”奥古斯丁嘲弄地说。“我操你奶奶的班。”接着转身对那女人,“要我看守的他妈的劳什子在哪里呀。”
  “在山洞里,”比拉尔说。“装在两个背包里。你满嘴脏话叫我腻烦
  “我操你的膩烦,”奥古斯丁说。
  “那就去操你自己吧,”比拉尔不温不火地对他说,
  “你妈的,”奥古斯丁回答
  “你从来没妈,”比拉尔对他说,双方的骂人话达到了西斑牙语里的最高水平,其内容从不明说,只能意会。
  “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奥古斯丁这时问,好象在打听什么机密似的。
  “不搞什么名堂,”比拉尔对他说。“没什么。我们毕竟是在春天里,你这个畜生。”
  “畜生,”奥古斯丁说,玩味着这个词儿。“畜生。还有你呐。你这大婊子养的。我操它的春天。”比拉尔给他肩上一巴攀。
  “你呀。”她说,声如洪钟地大笑了,“你骂人翻不出花样。不过劲头倒挺足。你看到飞机没有?”
  “我操它们引擎的祖宗,”奥古斯丁点点头,咬着下膊说。
  “那才有点儿意思,”比拉尔说。“真有点儿意思。不过干起来实在不容易。”
  “飞得那么髙,确实够不着,”奥古斯丁露齿笑着说。“那还用说。不过说说笑话总比担惊受怕强吧。”
  “是呀,”巴勃罗的老婆说。“总比担惊受怕强。你这人不错,说笑话很带劲。”
  “听着,比拉尔。”奥古斯丁认真地说。“要出事了。是真的。“
  “你看怎么样。”
  “糟得不能再糟了。飞机可不少轲,太太。可不少啊。”“原来你跟别人一样也给飞机吓着了?”“哪里的话!”奥古斯丁说。“你看他们打算干什么?”“听好,”比拉尔说。“从这小伙子来炸桥看,显然共和国在准备发动一次进攻。从这些飞机来看,显然法西斯分子在准备迎战,不过干吗把飞机亮出来呢?”
  “这次战争中蠹事真不少,”奥古斯丁说。“这次战争疯狂得没底。”
  “这很明白,”比拉尔说。“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啦。”“是呀,”奥古斯丁说。“我们疯疯癲癲地混了一年啦。不过,巴勃罗这人挺有判断力。巴勃罗足智多谋。”“你说这话干吗?”“我要说。”
  “你可要明白。”比拉尔解释说。“现在要靠智谋来挽救局势已经太晚了,而且他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我明自。”奥古斯丁说。“我知道我们得撤走。既然我们必须打胜才能活下去,就必须把桥都炸掉。不过,尽管巴勃罗现在成了胆小鬼,他还是很机灵的。”“我也很机灵啊,“
  “不,比拉尔,”奥古斯丁说。“你不机灵。你勇敢。你忠诚。你果断。你有直觉。很果断,很热情。可是你不机灵。““你以为这样?”妇人若有所思地问。“正是,比拉尔。”
  “那小伙子很机灵,”妇人说。“又机灵又冷静。头脑非常冷静"
  “不错,”奥古斯丁说。“他一定很在行,不然人家不会要他来干这一个了。可是我没看出他机灵。巴勃罗呢,我字,他是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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