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要这样说?”
“干吗要这样说?‘快去照照镜子。不过,你倒是刮了胡子。你知道,你给我什么印象吗?你就像……”
“别胡说了!”
“胡说的是你!是谁给我打电话的?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很抱歉,我把昨天的事完全忘了。不过,一切突然变得乱糟糟的。我还给你打了电话,可是……”
“啊哟,你给我打了电话?可是,我还是乘车到海滨去了。我毕竟是了解你的,今天早上,我得回来为我的小儿子取他忘在家里的课堂作业。这时我想顺便来看看你,检查一下你神经是否正常。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
“我神经很正常。”
布鲁诺-阿棱特用他那摄影师的目光浏览着那些毕德麦耶风格①的家具。“维拉呢?”
①1814-1848年德国的一种文化艺术流派。
“在汉堡。昨天晚上,她给我打了电话,而且建议我到另一家报纸去工作。我说,我宁愿更换职业。”
“她生气了没有?你的那件棘手的事怎么样?”
利欧努力进行解释,布鲁诺不耐烦地听着,一个劲儿地抽雪茄烟,空气里布满了烟味。利欧怀疑,他那摄影师的头脑是否理解这件事关系到什么。
“你瞧着吧,布鲁诺……”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希望我没有打扰您,”赫尔措克说。
“怎么会呢?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博士先生。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大早了一点。”
“已经中午了,”赫尔措克回答说。“您听我说,马丁先生,昨天夜里我考虑了所有的事。我压根儿无法入睡。”
“我的情况和您差不多。”
“那好吧。不过您不知道我失眠的原因。它和迪特之死有关。还有一些情况……”
“还有什么?”
“您听我说,”赫尔措克说道,“莱斯纳尔虽然杀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自己也自杀了,可是从根本上看,在他开枪自杀之前,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两次,不过第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
“这听起来太离奇了,赫尔措克博士。”
“我也这样认为。”
“会不会他当年动手术的时候染上了艾滋病毒?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问题提得对,”对方回答说。
“啊,博士,这件事有点儿复杂,在电话里是无法进行讨论的,对吗?我们能不能碰一下头?您有没有兴致中午和我在弗洛里安斯-米勒酒店里喝杯酒?”
“说实话,上午我不想喝酒。不过,碰一下头也许并不坏。”
“说定了,半小时之后。您行吗?”
“我想可以。”赫尔措克咔哒一声挂上了电话。
利欧注视着布鲁诺:“你有没有带来你的照相机,布鲁诺?”
“一直带着,在轿车行李箱里。”
他向布鲁诺解释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谁,并且说:“我们最好不要一同出现在那里。我想,这会打扰他的。他有点儿精疲力竭了。莱斯纳尔是他的朋友。相反,你从来也不知道……要是你把莱斯纳尔的照片放在盒子里,这也许很好。”
“留着做档案,是吗?”
“对,做档案,”利欧幸灾乐祸地笑着。他感到头脑开始清醒起来。情绪开始亢奋,血压上升。“注意,我们最好乘两部车到那儿。你办完事后偷偷地溜掉,然后我们再打电话联系,好吗?”
“美妙的任务!”布鲁诺站了起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为何要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好多年以来,我就这样问自己,可是,我还始终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我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吧,”利欧挖苦地回答,然后走进卧室去更衣。
弗洛里安斯-米勒酒店坐落在英国式花园的最北端;这是最近开始流行的花园式啤酒店。在那儿的停车场上,平常总停放着豪华的车子,可是今天,停车场上相当空。这时,刮起一阵清新的风,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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