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霍姆堡毡帽一去不复返了,被一阵风刮进了河里。”
“最后,”我对巡长说道,“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七月三十日那期——弗雷泽,弗里尔死前十二个小时左右可以在大街上买到。看!”
“仰光:今晚十点钟。评议员大街——Y.O.G。”
布雷沉默不语。
“我相信你知道,巡长,”我说道,“弗雷泽·弗里尔过去两年驻扎在仰光。”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狡黠的小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开始讨厌这双眼睛。他终于尖刻地说道:
“你是,”他盘问道,“如何碰巧发现这些消息的?昨晚我离开之后你有没有到这房间来?”他愤怒地转向了那位警察。“我下过命令……”
“不,”我插嘴说,“我没来这个房间。我凑巧在我的房间中存了这几份《邮报》,是极其偶然地存了几份……”
我意识到我已经说漏了嘴。毫无疑问,我发现这些消息实在是太巧合了。怀疑再一次落到我头上。
“非常感谢,”布雷说道,“我会记住这些的。”
“你同我在领事馆的朋友联系了吗?”我问道。
“联系了。就到这儿吧,早安。”
于是我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休斯上校走了进来。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大概四十出头,皮肤被阳光晒得黑黑的,不过不是被英国的阳光晒黑的,两个鬓角已经灰白。
“我亲爱的先生,”他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最骇人听闻的事情!”
“绝对没错,”我回答说,“你坐下好吗?”
“谢谢。”他坐下来,直率地盯着我的眼睛。“警察,”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最爱怀疑人的——往往毫无道理地怀疑。你碰巧卷进了这件事,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我相信你绝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我是否还可以说一句:你要是需要朋友的话,我愿随时听你召唤!”
我被感动了。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他的语调是那么富有同情心,那么和蔼可亲,尤其是那么诚恳,以至于我不知不觉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他——阿奇和他的信,我怎样喜爱上了这座花园,我怎样吃惊地发现上尉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位表弟,以及我后来的不利处境。他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我想,”他说道,“谁也不会拿着一封未封口的引见信不打开看看怎样对他大加赞扬。这是人的本性——我经常这样做。我是否可以冒昧地问一句……”
“是的,”我说道,“信没有封口,我确实看了。这不过是一封推荐信,可是我感到它太长了。信中对我用了许多热情的词儿——我与恩赖特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些词儿用得未免不合情理。我还记得他谈到他在因特拉肯住了有多久,而且说他将在八月一日左右到达伦敦。”
“八月一日,”上校又重复了一遍,“那就是明天。那么,如果您够朋友的话,请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这个悲惨的夜晚所发生的事情又大略讲了一遍——争吵;楼厅中沉重的身影;从那扇很少使用的门逃走。
“小伙子,”休斯上校起身要走时说道,“这出悲剧的线头扯得很远——一些扯到印度,还有一些扯到一个我不愿说出它的名字的国家。我可以坦率地讲,我对此事比上尉的朋友兴趣更浓,而且还有其他兴趣。目前,此事要极为秘密地在我们之间进行。警察并无恶意,但是他们有时会走漏风声。你是说你有几份登载这些奇怪消息的《邮报》吗?”
“就在我桌子里,”我说。我给他拿出报纸。
“我想我应该拿走这些报纸,如果可以的话,”他说道,“当然,你不要把我这次短暂的拜访说出去。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他拿着这些登有向仰光发出的奇怪信号的报纸走了。
不晓得为什么,他的来访让我感到心情极为舒畅。从头天晚上七点钟到现在,我第一次开始再度自由呼吸了。
那位喜欢神秘的小姐,一九一四年七月最后一天的下午,事情就是这样,再没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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