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街上后,查理就按照开林叔叔的嘱咐确实是慢慢地走了。从接线员罗斯那儿听到一条令他震惊的消息——餐具店老板王清紧急邀请王路易从迈登庄园来旧金山。为什么呢?
查理在路拐角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华人的指点下找到了杰克逊街,这儿有一段上坡的路,他费力地走着,终于找到了王清的商店。明亮的橱窗里摆满了汕头的杯子和碗,布置得非常漂亮,但很显然在这段节日期间并没有营业。陈敲了足足有一分钟的门,但却无人应答。
他穿过街道,在对面一个黑暗的门口等待着,早晚会有人来开门的。附近一处阳台上一个中国乐队在演奏,响亮的笛声、锣和铙钹的起伏跌宕及振奋的鼓声,使夜晚显得热闹祥和,但也让人觉得过分喧嚣。不久,演奏停止了,喧嚣也渐渐散去,查理在藏身处只能听见路上美国人那富有特点的咔嗒咔嗒的鞋声和毛毡鞋的踏地声。
差不多十分钟后,王清商店的门开了,有个男人出来,他警惕地打量了一下昏暗的街道。这人瘦瘦的、风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样子冷漠,他的帽檐低低地压在眼睛上方,还戴着墨镜。陈查理的脸上露出一丝对此人感兴趣的神态。
这个冷漠的男子大步地沿街往坡下走,查理迅速从藏身的门口迈出来,远远地跟在他后面。他们走到格兰特街时,戴墨镜的人向右拐了,查理依然跟在后面,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孩儿的游戏。一个街区,两个,三个,他们来到这条街的一个拐角处,那儿有一家叫柯拉尔尼的廉价旅馆,戴墨镜的人走了进去。
陈查理看了一下表,决定放弃追踪目标,然后往联合广场走去。他心里有些乱。“连傻瓜也能知道这一招,”他想,“我们面前很可能有陷阱,但是只要睁大眼睛——提高警惕。”
回到旅馆,他收拾了一下那只简陋的皮箱,把原来掏出来的东西又放了回去。在桌边,他看见一张字条,告诉他行李已送到楼下。他安排了一下寄存,付了账单,然后就坐到一层大厅的皮椅上耐心等候,皮箱放在脚边。
十点半整,鲍勃·伊登走进了饭店,冲着查理招了招手。查理看见送鲍勃的那辆豪华轿车正停在饭店门外。
“请上车,陈先生,”鲍勃接过查理的皮箱说。这位侦探上了车后,车内的亚历山大·伊登在黑暗中跟他打了个招呼,并告诉儿子:“让迈克尔把车开得慢一些,我要和陈先生说些事。”鲍勃·伊登转告了司机,然后也跳上了车。车沿着盖尔瑞大街行驶着。
“陈先生,”珠宝商用低低的声音说,“我现在有些担心。”
“又发生什么新情况了?”陈问。
“是的,”伊登说,“你记得今天晚上在萨莉那儿我提到的那个来自萨特尔·凯尔尼街的奇怪电话吧。我回家后打电话向盖勒侦探所所长艾尔·德莱科特咨询了一下,我原来跟他打过交道。我还请他如果可能的话帮我调查一下鲍勃在码头上遇见的那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他刚才回电话告诉我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查到了那人的下落,据说是在——”
“是不是在格兰特大街的柯拉尔尼旅馆?”陈猜测道,按捺不住兴奋之情。
“啊,上帝,”伊登惊叹道,“你也发现他了?呀,真是不可思议——”
“是不可思议的巧合,”陈说,“请原谅我无礼地打断您,下次再不会了。”
“没什么。德菜科特探听到了这个家伙的下落和姓名,他叫沙克·菲尔·麦多夫,是麦多夫兄弟之一。这对刁钻狡诈的恶棍是因为健康原因离开纽约的。这家伙肯定得的是疟疾,否则的话,他身体应该会结实点。他似乎对咱们的事很感兴趣。不过,陈先生,讲讲你的经历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陈耸了耸肩。“成功的侦探,”他说,“常常是那些得到命运之神微笑的人。今天晚上我沐浴了命运之神最温暖的微笑。”他讲述了拜访陈开林家的经过,那个从王清餐具店打往沙漠的电话,还有从这家店里走出的那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之后我轻而易举地就跟踪他到了那家旅馆。”
“这样一来,我心里就更不安了。”伊登说,“他们为什么要指使看守人离开迈登庄园呢?这些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心悬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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