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转过身,阿康就走进来收拾桌子了。
“嘿,查理,我们的小旅馆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陈耸了耸肩,说:“这消息早就传到厨房了。”
伊登笑了笑。“这可是你说要留下来等一等,瞧一瞧的,”他提醒侦探,“如果你在厨房里累得腰酸背痛,可别怪我。”
“这个甘怕尔,”陈若有所思地说,“看来和五月的清晨一样,对我们不会有害的,我认为。”
“哦,没错。一个研究圣经的学生。我觉得对一个研究圣经的好学生来说,这儿的大门应当是敞开的。”
“他可真是绝对安全,而且温和有礼。”陈接着说,“但是在他的皮箱里却藏着一把上满子弹的崭新的手枪。”
“很有可能他是要拿它打断老鼠尾巴的。”伊登微笑着说,“别对他疑神疑鬼了,查理。也许他只是个受到电影的蛊惑而来到这个荒郊野外的生手,只是拿把枪来防身罢了。还有,迈登刚刚收到一份电报,有人打电话念给他的。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我们亲爱的老朋友又收到一条不受欢迎的消息。霍利正帮我查呢。电话一响,你就到庭院去看着点儿,有人来就给我打个手势。”
阿康默默地继续收拾他的桌子。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大作,清脆响亮,大概是霍利打来的电话。伊登跑到电话前,一把捂住电话铃。陈见势走到庭院中。
“嗨,霍利,”小伙子轻声说,“是我,是我,好,说吧。嗯……有意思,今天晚上来?哦。谢谢,老头儿。”
他挂上电话,查理回到房间。“有点儿事。”伊登说着站起身来,“是伊夫琳·迈登小姐发来的电报,我猜她是在丹佛等烦了。电报是从巴尔斯托发来的。这位女士要搭今晚六点四十的火车抵达埃尔多拉多。看来我必须得退房结账了。”
“伊夫琳·迈登小姐?”陈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不认识她吧?她是迈登的独生女。一个傲慢的美人儿——我在旧金山见过她。哦,怪不得迈登感到困惑呢,不是吗?”
“当然,”陈表示同意,“这儿的庄园里充满杀气,不是高雅的年轻小姐应该来的地方。”
伊登叹了口气。“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说,“事态在继续发展,可是我们好像还是漫无目的,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再说一遍,”陈答道,“请不要忽略一种被人们淡忘的美德——耐心。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明朗,女人的魅力——”
“这个女人的魅力就是冷若冰霜,”伊登微笑着说,“查理,我跟你打一百万元的赌——哪怕是炙热的沙漠也无法改变她冰冷的态度。”
陈转身回到厨房忙他的活计去了。过了一会儿,迈登和桑恩晃了进来,甘伯尔看来已经回房间了。炎热漫长的下午慢吞吞地烘烤着素来以死寂而著称的沙漠。迈登转眼间没了踪影,但随即他那“振耳欲聋”的鼾声开始在空中回荡。鲍勃·伊登忽然心生一计。
伊登在床上斜躺着,发觉时间过得飞快。其时,他压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临近傍晚的时候,伊登醒了,头脑发热,晕晕乎乎。冲了一个凉水澡后,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六点钟,伊登穿过庭院来到客厅。他看见迈登的大汽车停在院落中的车库前方,等着发动。他记起来,百万富翁肯定是要进城接他女儿,当然不能让高傲的伊夫琳·迈登去坐那辆便宜的破车。
但是当他走进客厅时却发现桑恩显然已被选中去埃尔多拉多接伊夫琳·迈登。这个秘书站在那儿,套了一件灰暗的衣服,一顶黑色的耷拉到额前的帽子底下衬出一张灰白的脸。桑恩和百万富翁看样子正在谈着什么要紧的事,一见伊登进来,谈话戛然而止。
“哦,晚上好,”伊登说,“桑恩先生,您不是要离开我们吧?”
“到城里办点儿事,”桑恩答道,“先生,那我就走了。”
电话铃又响起来,迈登一跃而起,抓过电话。他听了一会儿,脸上又现出那种困惑的神情。“总是坏消息。”伊登想。
迈登用他的大手捂住话筒,对他的秘书说:“威特康姆大夫,住在路那头儿的那个老讨厌鬼。”他说这话的时候,伊登感到他话里隐藏着一丝对这位大夫的极度愤恨。“她想今天晚上来找我,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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