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是可笑,”他说着,“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波折。我曾经想过这件事对我和这片沙漠来讲又将是一个秘密,我对自己说,‘没人认识你,没人会盘问你的。’但是我错了,我现在想明白了,还是说出来的好。不管怎样,这事对我来说无所谓,虽然我不太愿意走上法庭——”
“好吧,也许我能帮助你。”伊登暗示说,“继续讲吧,你说你看见凶手……”
“别太着急了,孩子。”彻利说,“正如我刚才所说,上周三晚上天黑后,我像往常一样晃荡着踱进迈登庄园,但就在我跨进院子的一刹那,我发现这里和往常不大一样,是主人来了。几乎所有的窗户都透出灯光,谷仓里停着辆大汽车,和路易的那辆旧敞篷车并排靠着。当时我有些累了,心想,我就在边上等路易吧,可别让那个大人物给撞见。只要别太张扬,要点儿吃的,要张床,总还可以商量商量吧。”
“想到这儿,我就把背包卸下来放在谷仓里,一步一步走到厨房前,可路易不在那儿。就在我转身从厨房出来时,屋里传来一阵喊叫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大,听得清清楚楚的,‘救命!’他说,‘放下枪,我知道你是谁。救命!救命!’跟你刚才说的一模一样。哦,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因此,我在那儿踌躇了片刻,接着又传来一阵喊声,话语和刚才几乎一样——但这次发出喊声的不是人,是托尼,那只中国鹦鹉(67),它正站在平台上悬挂着的横梁上,嘴里发出尖利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然后我听见一声刺耳的枪响,枪声像是从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有扇窗户正开着。我朝着窗户的方向向前爬了爬。这时,枪声又响了,接着是一阵呻吟声,有人被枪击中了,我敢肯定。我站起身,扒着窗户往里看。”
他顿了顿。“你看见了什么?”鲍勃·伊登屏住呼吸问。
“哦,那是一间卧室。他站在那儿手里握着支正在冒烟的枪,看上去既凶残又害怕,靠床边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我只看到那人的一双鞋。他朝窗户的方向转过身来,手里还握着那支枪。”
“是谁?”鲍勃·伊登喊道,“手里拿枪的到底是谁?是马丁·桑恩吗?”
“桑恩?你是说那个鬼鬼祟祟的秘书吗?不是——我不是指他,我说的是他——”
“谁?”
“那个大人物,迈登——匹·杰·迈登本人。”
沉默,一时间气氛显得很紧张。“上帝啊,”伊登目瞪口呆,“迈登?儿是说迈登——哦,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是他?你敢肯定吗?”
“我当然可以肯定,我认识迈登。三年前我在庄园里见过他,那家伙块头很大,脸膛红通通的,细细的灰白的头发——我不会认错的。他站在那儿手里拿着枪,正对着窗户。我急忙后退几步,正在这时,你刚才提到的那个桑恩闯进房来。‘你都干了些什么?’他说。‘我干了什么?我把他杀死了。’‘你这个傻瓜,’桑恩说,‘没必要杀他。’迈登把枪一扔,‘为什么?’他问,‘我过去怕他。’桑恩讥讽地哼了一声,‘你一直很怕他,你这个胆小鬼。那次在纽约——’迈登看了他一眼,‘闭嘴,’他说,‘闭嘴,别再提了!我怕他,所以我杀了他。现在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吧。’”老勘探家停顿片刻,注视着面前睁大双眼的听众。“好了,”他接着说,“还有这位小姐——我全都告诉你们了,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无关,我可不想上法庭。我对自己说,‘溜到黑夜里去吧,这么多年来,黑夜才是你忠诚的老朋友。快点儿走开,让别人去操心吧。’我跑到谷仓拿起背包,正要往外走,迎面看见一辆汽车开进院子。我爬过篱笆蹓跶到大道上。我想我终于安全脱身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可我是清白的,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我说的全是实话,请帮帮我吧。”
鲍勃·伊登站起身在沙子上来回踱步。“对活着的人来讲,”他说,“这是件相当严肃的事。”
“你真这样想吗?”老人问。
“我是这样想的。迈登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可是美国响当当的人物……”
“是这样,那又怎样?你永远不会让他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他会通过某种方式逃脱罪责,如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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