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旅馆的七把钥匙(19)

2025-10-09 评论

    “在山上你看不到女人,”布兰德先生说。刚把水从楼下挑上来的彼得斯先生也趁机指出,刮胡子是男人的烦恼之一,是由世界上的女人直接造成的。
    最后隐士召唤他们吃早饭。当他们从宽大的楼梯下来时,咖啡的香味让他们美得兴高采烈。彼得斯在办公室职员桌子对面的大壁炉里升起一堆旺火,火前方摆开一张饭桌,上面的早餐香甜可口。三个人坐定后布兰德先生开口说:
    “我不知你们怎么想,先生们,反正我愿祝彼得斯先生福如东海。”
    于是彼得斯殷勤有加地伺候他们。他觉得他和马吉先生之间连结着一种同是作家的纽带,便递给他一份纽约出的报纸,声称是每天早上从火车站卖票的那儿拿的,还说报纸对他追踪女人起到了极大的帮助。大家传递吃的时,马吉先生将报纸通览了一遍。他两次抬起头来,用心审视着住在秃头旅馆的他奇异的同伴们。最后他把报纸从桌上推给服饰用品商。冬季清晨泛黄的阳光从外界的白雪中透射进来;火炉里的火苗欢快地僻啪作响。彼得斯嗜好文学的天性并没有影响他做饭的才华。三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马吉先生把雪茄递给众人。
    “先生们,”他说着把座椅往后推了推,“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奇特。三个人,相互不了解,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来到秃头旅店寻求隐居生活,原因何在?伯尔顿教授,昨晚在你到来之前,布兰德先生给我讲了阿拉贝拉的故事,做为他来此地的理由,我后来盗用了他的故事,成为我来此的缘由。我向布兰德先生编造了插图画家和被小说家们困扰的童话。你来后我俩将各自的故事掉了包,这是我俩相互怀疑对方说的话而采用的颇有意思的方式。也许这很无聊。不管怎么说,既然迎来了新的一天,我愿把阿拉贝拉奉还给他,不再问任何问题。他再次成为失恋的服饰用品商。我也愿意毫不保留地相信你的话。这便是我的想法,让我们相互不再猜疑。我们来这儿的理由就是我们阐释的理由。”
    教授严肃地点点头。
    马吉先生接着说:“昨天晚上布兰德先生和我还谈到我俩之一必须离开旅店。布兰德先生提出要这样。我相信今天早上他已改变了主意。他要是走,我会感到很惋惜。”
    “我已改变了想法。”布兰德先生说。他瘦削的脸上现出愠色。
    “很好,”马吉先生继续说,“我看我们没有理由不能友好相处。彼得斯先生已答应为我们煮饭。无疑他还会为我们照料其他琐事。根据这里的条件,对他的服务我们在酬金上应该表现出慷慨。至于昆比那里,你们只有自己向他解释了。”
    “我有一封给昆比先生的信,是我的老友约翰·班特利写的,”教授说,“看守人看到这封信后,肯定会对我表示友好的。”
    马吉先生看向布兰德。
    “我让安迪·鲁特打个电话来,”布兰德说,“我想昆比会听他的。”
    “可能吧,”马吉先生心不在焉地说,“谁是鲁特?”
    “旅馆开业时他是经理,”布兰德答道。他疑惑地看了马吉一眼。“我跟他不太熟。”他又说。
    “这些事由你们自己安排,”马吉先生说,“你们要是能想法留下来,我很高兴与你们作伴。此外我差点儿忘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写点东西的。我现在就上楼去我的房间写作。我希望你们二位帮我个忙,我离开以后你们不要相互开枪射击。你们瞧,我想把庸俗刺激性的情节从我的小说中去掉。”
    “我敢担保,”伯尔顿教授说,“我从未想过我和布兰德先生之间需使用武力进行消遣。”
    “但愿如此,”马吉说,“这样一来问题就都解决了。我们都住在这儿——就是这样。”他打住,似乎心存疑虑。蓦地,他做出什么决定似地把纽约的那份报纸拿到身前。他目光盯住头版通栏标题,接着说:“我不需要任何解释了,只是还有一件事,就是报纸上的这则消息。昨天凌晨,在我们一所名牌大学的实验室里,人们发现一名年轻的助理教师在很奇怪的情况下死亡。”他锐利的目光朝坐在他对面的秃顶矮个子扫了一眼。“另外一个事实是,”他继续说,“该大学的化学教授,一个在校园圈子里颇受人尊重、年过中年的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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