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小姐插嘴说:“我好像听说——我是不是在报纸上读到的?——你的办公桌上方挂着一幅拿破仑的像。他们说你觉得你本人的生涯与拿破仑的很相似,这是真的吗?”
“不,小姐,”卡根答道,“那是某个报社记者写的笑话,跟大多数编造的消息一样,没有真实性。不,我不是拿破仑。我俩的差别很大,有一点尤其大。”他提高嗓门,朝在坐的人扫了一眼。“有一点差别最大。拿破仑最终栽在了改革派手里。”
“而你的结局尚没出现。”马吉先生笑着提示道。
卡根先生迅疾而饶有兴味地瞥了他一眼。
“我并不担忧,”他答道,“你也不必,年轻人。”
马吉先生回答说他原本就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人,接下去众人便沉默下来。彼得斯端着咖啡走进来,正给众人斟咖啡之际,布兰德霍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显出惊恐之色。
“什么声音?”他喊道。
众人惊诧地看向他。
“我听见楼上有脚步声。”他说。
“荒唐,”卡根先生说,“你在做梦吧。你被这里的宁静害成神经病了,布兰德。”
布兰德先生并不理会,径直朝楼梯上跑去。他离开后,秃头山隐士附在马吉耳朵上说:
“我不是个爱抱怨的人,”他说,“我一个人住久了,早没了抱怨的习惯,何况也没发牢骚的地方。不过要是仍是有人不停地住进旅馆,我只好辞去厨子不干了。好像每隔几分钟餐桌上就冒出一个新面孔,这对我可是个大事。”
“乐观点,彼得斯,”马吉先生低声说,“旅馆的钥匙只剩下两把了。来这儿的客人总有个限度。”
“我的意思是说,”彼得斯先生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布兰德先生从楼梯上走下来。他重新落座时面色极为苍白,卡根询问他后,他说他可能是听错了。
“我猜是风声,”他说。
市长对布兰德先生的“神经过敏”戏谚了一番,迈克斯先生亦插科打诨。服饰用品商对此只是惨然地一笑。于是晚餐结束,秃头旅馆的客人们散开来坐下,同时彼得斯先生将餐桌上的杯盏取走。马吉先生想与诺顿小姐聊两句,竟发觉她是紧张而心不在焉的。
“是布兰德先生吓着你了吗?”他问。
她摇头。“我有其他心事,”她答道。
彼得斯先生与大家道过晚安,随后对马吉耳语说,他但愿近期旅馆的人数不会再增加。当他穿越雪地朝他的木屋走去时,卡根先生摸出手表。
“你们已对我们两个可怜的漫游者表现出极大的友好,”他说,“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来这儿是为了见布兰德先生。我们有些事情要办,如果你们能让我们单独留在办公室里,我们将不胜感激。”
马吉先生踌躇着,他见女子微微向他点头,而后朝楼梯挪动脚步。
“你想这样的话当然不成问题,”他说,“我希望你不要不辞而别哟,卡根先生。”
“那得视情形而定,”市长说,“认识诸位我很高兴,晚安。”
两个女人、教授和马吉先生朝宽大的楼梯蜇去。在楼梯平台上,马吉先生听见诺顿太太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我很担心,亲爱的——非常担心。”
“嘘——”女子的声音,“马吉先生,我们——一会儿见。”
马吉先生拽住教授的胳膊,俩人同时仁立在阴影里。
“现在的情况不妙,”底下传来布兰德沙哑的抱怨声,“几点了?”
“七点半,”卡根答道,“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我上楼时二楼已没人,”布兰德接着说,“我看到他跑进一个房间,锁上了门。”
“现在由我来负责,你不必担心。”市长安慰他说。
“好像有什么名堂。”这听去像迈克斯的声音。
“名堂肯定有,”卡根大笑道,“可我怕什么?我控制着年轻的德莱顿,他随我任意摆布。我不怕。让他们四处探察吧。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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