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斓的美妙景致使人变得年轻。这景致是恋人的去处,在那儿,他们无拘无束地互相倾吐爱慕之心。约翰·昆西向姑娘靠得更近了。
“多美的夜色啊,不是吗?”
“妙极了。”她轻声回答。
“卡里,我要跟你说件事。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远离他人的地方也正是为此。”
“可是,”她打断他的话,“这对约翰尼可不公平。”
“用不着替他担心。你是否已想到我也叫约翰尼呢?”
她笑道:“啊,这是不可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不能那么轻易地称呼你。你那么高贵——而且又那么遥远。约翰·昆西——我觉得还是称你约翰·昆西为好。”
“那么你就决定吧,你总得叫我什么,因我打算将与美人儿形影不离。是的,亲爱的,也许我会成为你最亲近的人,也就是说,我要与你同甘共苦。最最亲爱的卡里——”
背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他们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布思上尉正往浮标上爬呢。
“最后五十米我是从水下游过来的,只为给你们一个惊喜。”他唾沫飞溅地说。
“这么说你胜利了。”约翰·昆西冷冷地说。
海军上尉坐了下来,流露出无所适从的神色,不知该给予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
“我要向世界宣布,今晚实在太棒了。”他终于想出了一句话。
“说起世界,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时候离开檀香山?”约翰·昆西问。
“不知道。我想是明天。至于我自己,永远不离开我都不在乎。离开夏威夷不容易,是不是,卡里?”
她摇摇头,说:“据我的切身体会,夏威夷是最难呆的地方,约翰尼。不久,我就要乘船远航,离开这儿。我深知离别时会多么痛苦。说不定我会以韦欧利——一位游泳能手——为榜样,路过怀基基滩时离开轮船。”
他们懒洋洋地默默呆了一会儿。突然,约翰·昆西坐了起来,问:
“你刚才说什么?”
“关于韦欧利吗?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他是最棒的游泳能手之一。多年来,他们千方百计让他去内陆参加类似杜克·卡哈纳莫库那样的运动会。但他这个人多愁善感。他离不开夏威夷。最后,他们把他说服了,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很不痛快地登上了‘马特禀尼亚号’轮船。当船行驶到怀基基滩的正前方时,他便从船上跳入水中,然后游到岸边。情况就这样。以后他再也没上过船,你明白——”
约翰·昆西站了起来,问:
“刚才咱们离开海滩时是几点?”他急忙问。
“大概八点半。”布思答道。
约翰·昆西快捷地说:“那就是说我上岸、换衣服,然后赶在‘泰勒总统号’轮船启航前到达码头只有三十分钟了。实在对不起,我得走了。但这件事很重要——很重要。我跟你说,卡里,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但当我回来时,一定去看你,在梅纳德太太家或在旅馆里。你能等我吗?”
他那严肃的语调令她一惊。
“能。我会等你的。”她告诉他。
“太好了。”他踌躇片刻:将自己心爱的姑娘留在月夜下的浮标上,和英俊的海军军官在一起,实在太冒险了。但他必须得这么做。
“我走了。”说罢他便潜入水中。当头部露出水面时,他听见了上尉的声音:
“嘿,老兄,你潜水的姿势不对。还是让我给你示范吧。”
“去你的吧。”约翰·昆西扫兴地咕哝着,然后用力一划,向岸边游去了。
他发疯似地冲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又迅速冲了出来。他来不及去向主人道歉,便沿着海边跑到温特斯利普的住处。哈库正在厅里打着盹儿。
“喂,喂,快醒醒。”约翰·昆西大声喊着。
“告诉汽车司机快把跑车准备好。我得外出。巴巴拉小姐在哪儿?”
“我刚在海滩见过她。”哈库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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