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悬挂在一个铰链上的破旧大门,他们走上了土道,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幢摇摇欲坠的旧楼。他们从一块三角形的地方朝它走去,同时约翰·昆西发现楼的大部分延伸出去,坐落在了水面上。这一破旧的建筑物由两层楼构成,在楼的两侧及后部都有双层的阳台。它具有一种特有的气质,毫无疑问,矗立在这一位置上曾经是非常受人仰慕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这些绿色的东西似乎善意地竭力掩盖住楼房的不完满之处。
陈查理严肃地说:“有一天,这屋顶下面的椽子就会散了架,这旅馆也就会在最可怕的咯吱声中坠入海中。”
当他们走的更近些时,约翰·昆西似乎觉得那中国人的预言会在任何时候成为现实。他们停在通向前门的那个快要倒塌的楼梯下,正在这时,一个人匆忙从旅馆里走了出来。他那本是白色的衣服已变成黄色,他的脸上布满皱纹,他那疲倦的眼睛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但正如这旅馆一样,他本人也仍能显示出昔日的辉煌。
“伊根先生。”警长立即说道。
“噢,你好!”那人说话时带着一种口音,这使约翰·昆西想起与阿瑟·但普尔·科普船长见面时的情景。
“我们想和你谈谈,”哈利特唐突地宣布道。伊根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非常抱歉,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而且我已经晚了。其他时间——”他说。
“现在就谈!”哈利特打断了他的话。这句话像箭一样穿过晨空。他开始向楼上走去。
“不可能!”伊根说,但他没有提高嗓门儿。“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我今早不去那码头。”
警长抓住了他的胳膊。
“进来!”他命令道。伊根的脸涨红了。
“松开你的手!你有什么权力——”
“你注意脚下,伊根。”哈利特气愤地告诫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
“我不知道。”
哈利特凝视着这人的脸。
“丹·温特斯利普昨晚被谋杀了。”他说。
吉姆·伊根摘掉帽子,无助地看着外面的卡拉考爱大街。
“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了,”他答道,“他的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在他活着时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哈利特说,“别再虚张声势了,进来吧。”
伊根朝大街困惑地望了最后一眼。在那儿,一辆开往三英里外那个城市的电车正疾驶而过。然后,他低下头,先自进了旅馆。他们走进一巨大的、装饰低劣的公共房间,这里几乎没人,除了一女旅游者正在桌旁写明信片外,另有一个穿戴破旧的日本职员正在桌后懒洋洋地坐着。
“这边走,”伊根说着,带他们走进一小间私人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盖满灰尘的报纸与杂志,破旧的账本散落在地板上。墙上挂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许多从伦敦周报上剪下的图片无次序地钉在墙上。詹尼森小心地打开一张报纸铺在窗台上,然后坐下来。伊根为哈利特、陈和约翰·昆西擦干净椅子,他自己则站立在一古式的可折叠的桌子前。
“如果你简短些,警长,”他提议道,“我也许还有时间。”他朝桌子上方的钟看了一眼。
“忘记你的约会吧,”哈利特严厉地劝告他。他现在的举止与他在像丹·温特斯利普那样的公民家里时大不一样。“我们谈正事吧。”他转向陈。“拿出本子了吗,查理?”
“准备工作已完毕。”陈答道,铅笔也已拿在了手里。
“好了。”哈利特把椅子朝书桌前拉了拉。“现在,伊根,你坦白吧,而且必须彻底交待。我知道昨晚大约七点三十分你给丹·温特斯利普打了电话,试图赖掉你与他订的约会。我知道他不愿放过你,而且坚持十一点钟与你见面。大概在那个时间,你去了他的家。你与他谈得很激动。一点二十五分温特斯利普被人发现已死亡,是谋杀的,伊根!现在把你所做的一切讲讲吧。”
吉姆·伊根用手指梳着他那弯曲且剪得很短的头发——那头发原来是浅棕色的,现在几乎是灰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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