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说一句。”约翰·昆西打断他说,“你是我所碰到的最轻易听信他人的人。不管谁的故事你都信。那位康普顿女人和那位下流的莱瑟比到这儿编了个故事,你就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走了。还有那位布拉德!布拉德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星期二凌晨一点二十分他在睡觉,是吗?谁说的?是他自己!谁能证明?他太太能!阻止他到里夫帕姆旅馆的阳台上去然后沿着海边步行到我亲戚房间里去的到底是什么?回答我!”
哈利特摇了摇头,说:“是伊根干的。那香烟——”
“那好,就说这香烟。你是否想到布拉德给他那些香烟是有目的的?”
“是伊根干的,”哈利特固执地插话道,“现在我需要的是他对事情的叙述。我会得出结论的。我有办法——”
“对于你那堂而皇之的愚蠢行为我只能表示祝贺。”约翰·昆西高声道别,“晚安,先生。”
他沿着贝塞尔街走着,陈走在他身旁。
“大概你因为过于气愤才发火的。”陈耐心地劝道,“据本人愚见,你最好冷静冷静。现在需要保持镇静。”
“纸条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要明白这要等到适当时机。探长是位老实人,还是耐心点吧。”
“可我们还是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约翰·昆西驳斥道,“到底是谁杀的亲戚丹,我们一无所知。”
“说得很对。”陈深表赞同,“诸多线索把我们带进了死胡同,我们得迂回前进去寻找其他出路才行。”
“的确如此。”约翰·昆西肯定了他的说法。“电车来了,晚安。”
电车行驶到怀基基滩的半路上时他才记起了萨拉戴恩先生——萨拉戴恩那天晚上蹲在里夫帕姆旅馆窗外。他在干什么呢?萨拉戴恩相貌滑稽,口齿不清,是怀基基滩的水面桥梁竣工后的探究者。既然如此,他那愚笨的行为才应好好调查调查。
三
星期天早饭后,约翰·昆西跟着米纳瓦小姐来到走廊上。这里幽雅。整洁,不易被人发现。丹·温特斯利普的清洁工前一天晚上一直忙着清扫草坪,干到很晚。他那认真彻底的劲头就像家庭主妇要在珍贵的东方小地毯上陈列展品一样。
巴巴拉还没下来吃早餐。约翰·昆西抓住时机跟他姑姑谈了布拉德的归来,讲述着丹·温特斯利普在“夏洛的梅得号”船上的偷盗行为。然后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那儿盯着远处的水面沉思。
“振作起来。”米纳瓦小姐鼓励着,“你肯定在想那可怜的丹。”
“是的。”
“还是不念旧恶吧。我们中间从来都没有人认为丹可以作为圣人。”
“圣人?他差远了!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没关系的。”姑姑严厉地打断他的话,接着告诫他,“约翰·昆西,你要记住,人是受外界环境所左右的。大量的诱惑是肯定存在的。设想一下丹在船上那放荡的环境里,面对身边的财富无人认领——一笔以不法手段获得的肮脏的财富——即使你——”
“即使我!”约翰·昆西立刻严厉反驳,“也能想到自己是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一员的。我从来都没梦想在我有生之年能听到你对他那种品行表示歉意。”
她笑着说:“你听他们说过从前热带地区的女人吧。起初,她们失去了肤色,然后掉了牙。最后缺了德。”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必须晚些时候去看牙医。”
约翰·昆西大吃了一惊,说:“我劝你赶快回家。”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哦,会很快——很快的。”
“咱们全都这么说。我想是回波士顿去,是吧?”
“当然。”
“那旧金山呢?”
“啊,那不行。我的确曾向阿加莎建议过去那儿,但肯定她不会听的。现在我想她是对的。”他姑姑站了起来。
“你最好去教堂。”约翰·昆西严肃地说。
“我正想去那儿呢。”她笑着说,“顺便说一句,阿莫斯今晚来吃饭。他最好从我们这儿得知布拉德的情况而不是从其他歪曲篡改的途径获得。巴巴拉也肯定会听到的。如果情况属实,全家人应为布拉德先生做点什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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