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居住在北非摩洛哥境内里夫山区的柏柏尔族人。
“你怎样才能知道哪方面是正义的呢?”巴尔邦干巴巴地问;
“哎——每个明智的人都会知道,”
“你是共产主义者吗?”
“我是一个社会主义者,”麦基斯克说,“我同情俄国人。”
“噢。我是个军人,”巴尔邦温和地说道,“我的职业便是杀人。我同里夫人打仗,因为我是一个欧洲人,而我同共产党人打仗,是因为他们要剥夺我的财产。”
“多么狭隘的见解,”麦基斯克看看四周,想要找个志同道合者,但没有成功。他不明白在巴尔邦身上他遇到了什么问题,既不是对方将许多观念简单化,亦不是他所受教育的复杂性。麦基斯克知道什么是观念,随着他心智的发展,他能够识别和选择遇到的各种观念——然而,面对一个他认为是“笨蛋”的人,一个在其身上没有他能识别的观念的人,而他对此人又没有个人方面的优越感,他得出结论:巴尔邦是旧时代的最后产物,这样的人毫无价值可言。同美国公子哥儿的接触,麦基斯克有这样的印象:他们的多变、笨拙和势利,他们以无知为乐和故意的粗鲁行为,这一切都是从英国人那儿学来的,而且不考虑那些能转变英国市侩作风和粗鲁行为的因素,就将其运用到这样一块土地上,这儿只需一点儿知识和礼貌便可买到比其它任何地方更多的东西——这种态度的最充分的表现就是二十世纪初的所谓“哈佛作风”。他认为巴尔邦便是那种类型的人。他喝得醉醺醺的,忘了他原本是敬重巴尔邦的——这样就给他带来了麻烦,而此刻他自己也意识到了。
萝丝玛丽隐隐地替麦基斯克感到有些难为情,她脸上平静但心里火烧似的,她在等着迪克-戴弗回来。她和巴尔邦、麦基斯克坐在空了的餐桌旁,她抬起头来,朝两旁长有姚金娘科植物和该类植物的通向乎台的小路望去,见她母亲靠在一扇为灯光照亮的门上,心中生出一股柔情。她正要起身向那里去,只见麦基斯克夫人急匆匆地从屋平走出来。
她显然很激动。她一言不发地拖过一把椅了坐了下来,她的眼睛瞪着,嘴唇有些颤动。他们都看出她一肚了的消息要说出来,她丈夫也就自然要问她,“发生什么事啦,瓦?”因为所有的眼睛都望着她。
“我亲爱的——”她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又付着萝丝玛丽,“我亲爱的——这没什么。我真的说不上来。”
“你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艾贝说。
“噢,在楼上我碰到这么一件事,我亲爱的——”
她神秘地摇摇头,及时住了口,因为这时场米站起来,有礼貌但严厉地对她说:
“对发生在这幢房子里的事妄加议论是不明智的。”
瓦奥莱特重重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脸上抽出另一种表情来。
迪克终于来了。他盲截了当地降巴尔邦和麦基斯克夫人分开,显得极其无知又十分好奇地同麦基斯克谈论起文学来——这给了后者一今他渴望的显自已的机会。其他人帮他拎着灯朝平台上走去——谁人乐意有灯伴着走过黑暗呢?萝丝玛丽也帮忙拎着灯,同时耐心地回答劳埃尔-邓弗莱有关好莱坞的没完没了的问题。
此列——她在想——我有机会同他单独在一起了。他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因为他的法则和母亲教我的法则一样。
萝丝玛丽这回想对了——他现在就把她从平台上的那伙人当中带上,这样他们就可以单独呆在一起。他们离开房子朝海堤走去、山路崎岖,有时她被拉着走,有时则很轻松地跟着走。
他们盼望着地中海。远处,来自勒兰群岛的最后一班游船掠过海而,就像一只七月四日①的气球邀游在天空。船在黑色的小岛之间航行,轻轻地划破幽暗的海浪——
①美国独立纪念日。
“我明白为什么你说话就像在谈论你母亲似的,”他说,“她待你的态度很好,我想。她有一种在美国很少见的智慧。”
“我母亲非常完美。”她仿佛祷告似的说。
“我跟她谈起我的一项计划——她告诉我,你们俩在法国能住多久取决于你。”
取决于你。萝丝玛丽几乎要大声说出来。
“因为这儿的事就要结束了——”
“结束?”她问道。
“是的,要结束了——夏季的这个阶段要结束了。上星期,尼科尔的姐姐走了,明天汤米-巴尔邦就要离开,下星期一艾贝和玛丽-诺思也要动身。也许这个夏天我们还会过得更快活,但在这儿特别的乐趣要结束了。我想让它猝然而死,而不是令人伤感地慢慢憔悴——那就是为什么我要举办这个晚会。我要说的就是——尼科尔和我准备上巴黎送艾贝-诺思去美国——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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