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斯特里特转身走向律师。
“塞尔玛·安森打来的电话。一个姓博尔顿的保险推销员去访问她,让她说明有关她丈夫死亡的事实。她说她按照你的指示,什么也不说,她……”
梅森说:“我来和她谈。”
律师拿起电话:“你好,安森太太。”
她的声音,微弱又略带惊恐,从电话中传过来:“嗳,梅森先生吗?”
“博尔顿先生在你那儿吗?”
“对。”
梅森说:“告诉他,只有你的律师在场你才能陈述。”
律师等了一会儿,听见她对她身边的一个人说:“我只能在我的律师出面的情况下进行陈述。”
然后塞尔玛·安森说:“博尔顿先生问他是否可以和你通话?”
梅森说:“让他接电话。”
电话中这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劝诱的调子,充斥着难以捉摸的权威口气。
他说:“梅森先生,我代表‘事故和人寿双倍赔偿保险公司’。”
梅森问:“你的姓名呢?”
“赫尔曼·博尔顿。”
梅森说:“讲下去。”
“我们正在对我们公司一个投保人威廉·哈珀·安森的死亡做进一步调查。”
“那又怎么样?”
“最初的死因——或许我应该说是最初的医师证明书中所列的死因——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胃肠失调及并发症。”
梅森说:“不错,那又怎么样?”
“保险公司得到了令人十分不安的信息,我知道尸体已经掘出而且初步检验表明有含砷毒物。情况既然如此,我们有必要查明更多的详情——被推断为中毒原因的食物在什么环境中如何摄取等细节。”
梅森说:“我明白。”
“我已经走访了好几个参加那次宴会的人,并且听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说法。这回我想了解这位幸存寡妇塞尔玛·安森的说法,可是她拒绝向我提供。”
梅森问:“她拒绝了?”
“嗯,如果她的律师不在场,她拒绝陈述。”
“她没说她不向你陈述吧?”
“她说:如果她的律师不在场,她绝不陈述。”
梅森说:“那不等于拒绝陈述。如果你有问题要提,你可以和塞尔玛·安森一同来我的事务所,在这里我们继续讨论。”
博尔顿说:“看来,如果她办事真诚,她就不会不愿意向保险公司陈述。”
梅森说:“行了,既然你谈起真诚,那么我来问你:保险公司打算干什么?”
“你说保险公司打算干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了解保险公司的打算。保险公司在进行调查。”
“保险公司进行调查的理由是,在某些情况下,它认为它能收回那笔保
险金,对吗?”
“那是法律部的事。我只办调查部的事。”
梅森问:“可这是个合理的推测吧?”
“嗯,我不敢说不会发生那种事。”
梅森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一到法律部的手中,你绝对无权与对方的诉讼当事人谈话,除非她的辩护律师在场。所以我建议:在我们可能进行的任何一次会见中,你都请保险公司辩护律师出席。”
博尔顿烦躁地说:“哦,瞎说!没那必要!多年以来我一直从事调查业务,每当要提问题时,是我告诉律师该做什么,而不是他们吩咐我做什么。”
梅森说:“我提出这一建议是为了职业道德。如果保险公司的律师不在场,我不应该和你谈话。而且十分确切地说,你不该和塞尔玛·安森谈话,除非她的律师在场。”
博尔顿问:“我们什么时间可以会见你?”
“你说‘我们’,这是指谁?”
“安森太太和我本人。”
“没有律师?”
“没有律师。我已经对你说过:在办这类事情的时候,我不需要保险公司法律部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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