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墙壁中间的厚重天鹅绒帘幔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拉门;凡斯将其中一扇往旁边拉开,沿着房间的墙壁往下摸,几秒钟后,一束灯光照亮了一个小小的书房。凡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看看四周;接着他走向腰子型的矮书桌前,坐了下来。书桌上放着一部打字机,放入一张纸后,他开始打字。一会儿,他从机器里抽出纸张,仔细地瞧着,然后招起来放进胸前内衣的口袋。
之后,他停在一座书架前,并且浏览了架上整齐的图书。当老里威廉太太带着一股傲慢劲儿走进来时,他马上转身回到我们中间。他微微躬身表示礼貌,同时指指在中央桌子旁的一张覆着丝罩的椅子,请她坐下。
“你们这些绅士们希望我来做什么呢?”老里威廉太太问,并未移动身体走向座位。
“我注意到,夫人,”凡斯不理睬她的傲慢,“你在后面的小房间里有一些很有趣的医学藏书。”他指指拉门。
老里威廉太太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我的丈夫虽然不是个医生,但是却对医学相当有兴趣。他偶尔还会替某些科学期刊写点文章。”
“除了比较一般性的著作之外,”凡斯继续说,语气没有任何改变,“还有几本毒物学的经典作品。”
这妇人挑畔地将下巴往前猛然一抬,耸耸肩,然后僵直地在近门的高背椅边缘坐了下来。
“很有可能,”她回答说,“你认为它们和今晚已经发生的悲剧有什么关联吗?”。
凡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
“你知道你媳妇可能因为什么理由自杀吗?”
她的面部毫无表情,但眼睛突然变暗了,仿佛陷入思考。不久,她抬起头来。
“自杀?”她的声音中有一种痛苦的味道,“我从不曾往那个方向想过她的死,不过,既然你现在做出这样的暗示,我发现这样的解释也可以说得通。”她缓缓地点头,“维尼亚是这个家里最不快乐的人,她无法适应新的环境,而且有几次她对我说,她真希望自己死了。可是我并不在意她那些话——那是谁都有可能会说的。可是,我真的是尽力想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快乐。”
凡斯同情地点点头低声说:“夫人,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们你的遗嘱内容是些什么——我向你保证,一定替您保密。”
老里威廉太太愤怒并且惊骇地瞪着凡斯。
“我当然介意——非常介意!事实上,我讨厌这个问题。我的遗嘱只与我个人有关,和目前这桩可怖的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能完全接受你这个判断,”凡斯温和地回答,“比如,我可能会从一条线索推测,某位受益人可能会因另一位继承人的——我们是否可以说,缺席——而从中获利。”
老里威廉太太跳起来,愤怒而僵硬地站着,带着恐怖的眼神注视着凡斯。
“你是在暗示,先生,”她的声音冰冷而狠毒,“我的弟弟———”
“我亲爱的里威廉太太!”凡斯激烈地抗议,“我并没有怀疑任何特定的人。但是你似乎并末真正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今晚你家中有两个人已经被下毒了,确认每一个可能与这个案子有关或无关的因素,是我们的责任。”
“不过,”老里威廉太太换了一种比较缓和的声音,“是你自己先提出维尼亚可能是自杀的。”
“并非如此,夫人,”凡斯纠正她,“我只是问你,是否曾经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此外,你认为你儿子是否可能企图自杀呢?”
“不,当然不!”她断然回答,眼中出现了一种茫然的神情,“可是……我不清楚……我说不上来。他总是非常情绪化,非常神经质。一件很小的事都可能令他沮丧。他很爱钻牛角尖—….”
“就我个人而言,”凡斯说,“我无法相信你儿子会企图结束生命。他倒下时我正观察着他,他赢了很多,而且一直专注着轮盘的每个转动。”
老里威廉太太除了儿子的安危,似乎对其他任何事情都失去兴趣。
“你认为,他还好吗?”她急切地询问,“你应该让我到他那儿去,你能不能再帮我打听一次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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