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了我的威士忌苏打。“你看,旧金山真是个好地方。”我说:“我越来越喜欢它了。”
“喜欢个鬼!”白莎说:“你跟我回去,替我收拾这残局。”
“不行,我在这里前途蛮乐观的。我……”
“你马上跟白莎回去。”白莎硬性地说:“我不该让你走的。我渐渐太依靠于你了。没有你生意难做了。”
我说:“不行,白莎。二人公司,对半分成,你不会高兴的。你十分重视个人,你容不下合伙人。你喜欢独断独行,你喜欢当老板。”
白莎倔强地说:“不要让外表骗了你。我仔细想过,既然你提出这个要求,你答应一件事,我就接受。”
“什么事?”
“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来去自由,不准管我。你可以随便雇人工作。我还钓我的鱼。”
“怎么突然变钓鱼迷了?”我问。
“想想戴医生。”她说:“我去参加葬礼了。可怜的人,曾日夜工作,做牛做马。假如他轻松点,偶尔放松一下,多钓钓鱼,说不定会活久一点。他要能预知这一点,他会叫他有钱的病人自己去跳海,医生要钓鱼。”
“我自己一向胖得不想运动。我自己也讨厌,但总是饿得受不了要吃。那一场病,倒给我减了肥,也给我户外运动的机会。现在我很硬朗。吃照吃仍能保持体重。你年轻,又天生瘦小。你不怕变胖,你应该努力工作,我应该钓鱼。现在你决定,要不要这个合伙事业。”
我微笑着说:“白莎,你付酒钱吧。否则我还是要开公账的,因为我是合伙人。”
白莎用她冷冷发亮的小眼,瞪着我:“你这个小混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的。”
“从现在开始,我真的会这样做的,”我告诉她,“这一点必须声明在前。”
白莎差一点把皮包甩我头上。想想她自己应该慢慢接受——我是她合伙人——这个概念。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想到,我真会把酒钱报公款开支。
“你是知道的,”我轻快地说,“我对钱的价值不太清楚。我花钱像流水,我吃女孩子亏。”
白莎怒目注视着我足有30秒钟,深吸口气,慢慢地,不太甘心地打开皮包,拿出一张5元钞票,喊道:“买单。”又对我说:“我来付账,至少可省我一半小费。”
“可以省‘我们’的。”我纠正她。
她小眼瞪了一下,但没说话。
戴太太说:“我很高兴你回来了。赖先生。当然我也很喜欢你的伙伴,但我对你更有信心。也许因为希顿选中你的关系。”
她穿着黑衣服,没有化妆,凸眼看来更忧伤。
“你真正的希望是要我们做什么?”我问。
她说:“柯太太说,你有办法叫保险公司,付他们该付的双信给付。”
我解释道:“保险公司受法律限制。除非有明确可信的事实,否则他们不能轻易付款。”
“这一点,我已知道。”她说。
“所有方法都试过无效,才能试我的。”
“是的,所有的方法试过,失败了,赖先生,我愿给你,不论向保险公司要回来多少的一半。”
“可能须要打官司。”
“好,我愿意给你律师费用开支后,我所剩下来不论多少钱的一半。”
“这可能会太多了。”
“你不嫌多,我就无所谓。”
“我来看,能怎么做。”
“另外,”她说,“我付你一般报酬,要你查明我先生没有偷自己的首饰,也没有自杀。假如是他自己偷的,首饰现在在哪里?真是荒谬。”
“真的除了他,没人知道保险箱密码?”
“至少我们不知道;但一定有人知道。这是个新型保险箱。另有件事我要说明,我不希望你弄出什么对先夫名誉有损的丑闻,这点很重要。”
“假如我开始挖掘事实,我无法预期我会挖出什么来,但还是要不停地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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