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是他先告诉史小姐要报警,而后叫她不要报警,又叫她开溜。当情况稍有好转,戴医生去看史娜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答允她一切都可以解决。把首饰暂时放到她那里……这是个太笨的做法……他这样做,只是认为首饰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藏匿处而已……挖空几本侦探小说,把首饰放在里面。至于装首饰的盒子,他认为放在汽车手套箱里很安全。事发之后,史娜莉当然发觉首饰在她手上不妥,打电话请丁吉慕来拿回去,他们伺机准备放回保险柜去。”
“戴医生请我们的目的,是使他太太不要怀疑?”
“是的。他认为我们绝对不可能找到史娜莉的。但是他的确想到,有一点可能,我们会查出,首饰是他太太自己窃盗的。也可能到时,他会做一点线索,让我们发现,首饰是他太太自己窃盗的。”
“霍克平?”白莎问。
“霍克平,”我说,“只是个投机鬼。而那个贝司机,既已和那个女佣珍妮有了一手,突然抬高了眼界,想攀高枝了。他想戴太太也许会对他有兴趣。”
“她有没有兴趣?”白莎问。
我故意露出牙齿,向她笑着。
“窦医生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呢?”白莎问。
我说:“不能再问我了。一问我就想回答,一回答就停不住。窦医生不是在那里做自白吗?你为什么不出去看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莎说:“先把劳芮婷的事告诉我。”
我叹口气,硬把两片嘴唇合在一起,赌气不开口。
“说呀,”白莎说,“就只这件事。你说了,我就出去,让你清静。”
我说:“芮婷对她律师很好,他们很亲密。律师的名字要是牵涉进自己办的离婚案里,和离婚主角二者之一,一起出现的话,是非常不雅的。所以他们把我弄出来做个挡箭牌,做个吃软饭的男朋友,这都是做给劳华德看的。这样劳华德就做梦也想不到林律师,在这个事中也插了一腿。白莎,你走吧,也许窦医生会供出一些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供词。”
“什么有利?”她问。
“变成钞票呀!”我说。
这下触到了她痛处。她站起来,走出去。
5分钟后,她又回来了。这5分钟对我有如5个世纪。我强迫自己把眼闭起,把嘴闭起,不要想,不要讲,但是思潮起伏,有如咖啡壶才开滚。我不能不想到史娜莉,她的死亡,是我引起的。我问的笨问题。我问的混蛋问题。
我急着要告诉别人,但又不愿告诉别人。我知道我告诉别人后我会疯掉,但不说出来又会炸掉。
门又砰然大开。这次是厉警官,我毫无理由地自床上跳起,白被单都移到了脚边。
厉警官微笑着。白莎已站在我床边。厉警官低下眼光,弯向床头说:“哈-,赖,觉得怎么样。”
“像一部老爷车,装了个喷射引擎。”
他牙齿露得更多,说道:“是我们叫他们尽快要把你弄醒,尽快要叫你开口。”
“你们真过分。”
“我要给你些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白莎告诉我,你始终自责,是你问的问题,使窦医生下手杀死史娜莉小姐的。”
我点点头。
“不见得。”厉警官说:“至少不是直接的。窦医生已完全招供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已相当糟了。他玩股票出了点错,他需要钱。戴太太是个笨人,自己有了随时可死亡的心脏病,但对医生恰发生了兴趣。这大概是女人性格邪恶的一面吧。”厉警官带点歉意,斜视了一下柯白莎:“她认为她丈夫背叛了她,在和她的女秘书勾勾搭搭,她有点妒忌,也想报复。”
柯白莎说:“胡说,这不是女人性格的问题,而是人类性格的问题。要说男人如果不一样,只有更厉害。”
厉警官笑笑,没争辩:“窦医生决定要戴医生走路,让寡妇领取保险金,而后娶这个寡妇。要不是戴医生起了疑心,星期三晚上,自己到窦医生家兴师问罪,可能尚不致那么快下手。窦医生在他酒里下了药。窦医生对保险的事很清楚,所以要布置得好像是意外死亡,可以多拿4万元钱。当他事后知道,必须是‘意外的原因’之后,也气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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