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向四周看一下。她是在女佣房里。睡在女佣床上。她挣扎着把自己坐起来。开始的时候房间一直在转,然后她坐直后反而好了一点。
“感到怎么样?”善楼问。
“好极了。我看起来怎么样?”
善楼向一只梳妆台一指。白莎一转头,自镜子里见到自己的样子。头发上粘了不少油滑的半流体,一块块塌在头上。左须侧闻得到油腻的味道。眼睛死死的,有点翻白。“老天!”白莎道。
“正是如此。”
白莎面向他。“好吧,怎么样?”
宓警官不得已地说:“抱歉,白莎,我看你自己把路都走绝了。”
“怎么会?”
“我知道你有事情在隐瞒着我。”善楼道:“我不知道你隐瞒的是什么事,或有多严重。我没有办法叫北富德招供。所以,我一定要把重点移到你身上来。我知道逼供你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打电话给你办公室,指示那个看住你的警官,叫他和你喝点酒。告诉你,他有时是个酒鬼,叫他和你演一出戏,看你会出什么花样。其实你一出办公大楼的门,就有人跟踪你了。”
“岂有此理!”白莎说:“我浪费我最好的威士忌来招待那只猩猩,你现在来告诉我这是你安排的一出戏!这瓶——”白莎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宓警官的唇边挂上了笑容。“正是如此,白莎。”
“你混蛋!那瓶好酒,我是用来招待肯付钞票的客户的。”
“贾克也这样说,他说这是10年以来我给他的最好差使。”
白莎搜肠挖肚地想找些词汇来骂宓善楼,但是善楼先开口道:“我派了两个人在你大楼前等着跟踪你。”他的脸色一暗。“可恶的是,你把他们甩了。这两个人现在回头去做交通警察,在马路当中打太极拳去了。”
白莎道:“这不公平.他们相当精的。我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跟踪我。我只是一路自己小心而已。”
“我相信你蛮小心的!他们说你像热锅上的跳蚤一样,终于把他们甩掉了。好吧!你到了这里,发现什么了?”
白莎说:“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不见得。”善楼说:“至少我就不相信这个洞是你钻的。再说,我相信这个洞是从卧室钻向车库的。假如是你钻的,你会自车库钻进去,不会自卧室钻出去——-”
门铃声响起,宓警官停止他的说话。他听了一下激动的女人说话声音,他耐心地继续说下去道:“白莎,你一定要告诉我有关北太太假牙的问题,还有这副牙桥又怎么会到你手上去的。这假牙不在尸体嘴里。这不是一个重要线索,但却是个相关线索。但是假牙在你办公室,在北太太眼镜匣里发现,就不同了。现在,我们要知道,这副假牙,你是那里弄来的”。
“假如我不告诉你呢?”
“那对你就太不利了,白莎。你自己混进了这件谋杀案去。假如证明你在一件谋杀案里得到了证据,但是你不交出来给警方。你真的要糟。保证要糟。”
“假如我告诉你呢?”
宓善楼道:“困难就在这里。白莎,你反正要糟。你不能有谋杀案的证据而不告诉警方。最近你们老有这个毛病。赖唐诺干过几回,不过给他七弄八弄跳过去了。他是靠运气呀!早晚你们要倒霉的。你看,你也想用他的战略,不是摔得鼻青脸肿吗?你现在正是这样。”
白莎倔强地说:“好吧,既然无论说不说,我都保不住吃饭的执照,我就死不开口,看你把我怎么样?”
“有一点可能我还没有告诉你,”善楼涩涩地说:“你告诉我,我觉得你还有一点点道理,我吊销你的执照,但是不剥削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说出来,我们把你关起来;起诉你是个事后共犯。”
白莎道:“我认为这假牙是个证据,但是我弄不清能证明什么,所以正想弄弄清楚。”
宓善楼道:“我同意你这一点,白莎。我也想弄清楚。”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谷太太站在门口,她对警楼说,“抱歉,打扰了,见到柯太太醒了,真好。不过我们太高兴了-一佳露找到她自己真正的生母了。来。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孔太太,这位是宓警官-一这位嘛,”她快快地加上一句:“是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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