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丽拿起一份《时尚》,这是她在大厅的售报处买的。她想到她已经好久没有在杂志封面上看到莎伦的照片了,这可真有趣,上面有一个沃灵顿公司的,但模特儿小姐并不是莎伦,凯丽认为莎伦已经厌倦工作了,可能选择了做某位百万富翁的情妇这一比较容易轻松的生活方式。或许此时此刻,莎伦正在世界的一头的一所豪华饭店套房里,和她一样,所有的帐单都由一位秃顶的阔佬去付。她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想象着某一天她们这两位绝佳的范林姐妹,穿着昂贵的裘皮大衣,在一所豪华的饭店前偶然相遇——伦敦道彻斯特,或者威尼斯的格瑞蒂宫殿,分别由两个有钱的糟老头子陪伴着。她们两个彼此会恨之入骨呢还是投入彼此的怀抱?
她随意地翻着报纸,偶尔瞥见一则广告,告诉她钻石是永恒的。这把她的好心情一下子打破了。圣诞节以来的这几个星期,布莱玛大学的订婚消息就象春天的番红花一样层出不穷。史蒂芬已经订婚了,阿丽桑也快了。即使贝蒂也有人在穷追不舍。钻石或许是永久的,但凯丽觉得自己得到一颗的希望实在渺茫。
马克在圣诞节前向她求婚,她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其他的角逐者出现,凯丽真的开始着急了。尽管她总是为了些更好的事情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取消与马克的约会,尽管无论马克怎样请求,她从不让他与她做爱,马克仍旧一如既往地深爱着她。
她抬起头,看到林顿从浴室里走出来,腰际裹着一条浴巾。她向他抛一个性感的微笑,引得他走到她的椅子旁,手伸到她的晨衣下面。他的手指拔弄着她的乳头,挑逗起了她的欲望。她诱惑地扬起下巴,他弯下腰亲吻她。他走向镜子梳头时,她看着他宽阔的褐色的肩膀的肌肉。
“对了,凯丽……”
“什么?”她喃喃说道,不知道在他出去开会之前他们还有没有时间再次做爱。
“我希望你没有再次见到马克。”
他语调中的威胁成份使她从梦想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想起说他来啦?”她谨慎地问道,心里“突突”直跳,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情况。
“我只是偶然想起来了,我认为我应该对你提一下。”
凯丽悬在半空的心又回到了原位,对林顿语气中那种命令性的傲慢觉得有些气愤。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确实遇到过他,是去年夏天我在贝蒂家度假时,在一次海滨野餐时遇见的。”她简短地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了。从那之后你再也没见过他吗?”
“事实上,我认为在哈佛——耶鲁比赛时见到过他。”她小心地说道,“我无法避开他,这你是知道的。”
林顿穿上衬衫,对着镜子系好扣子,并没有回头看她。“我只想把这件事说清楚。对你与我儿子之间的关系,我的态度仍然未变。你明白吗,凯丽?我不希望你们两人在任何情况下相见。不要认为你可以和我对着干。”
“相信我,我的头脑中从未考虑过马克。”她淡淡地说道,他并没有看到她眼睛里愤怒的火花。
林顿走之前,充满情爱地吻了她好长时间,提醒她他回来后会做什么。但他走出房门后,他所说的话就象他身上的古龙香水,久久弥漫在房间内,挥之不去。她气愤地把《时尚》扔到地板上,一下子躺进椅子里,心中的怒涛一层层加剧。
林顿认为她在布莱玛读完为期三年的大学后会去做什么?难道他认为在替她付钱读完大学后,就可以让她在波士顿或纽约的一套公寓里永远侍候他吗?她一向避免为将来想得太多,但当她真正面对她的生活时,她感觉到她生活的命运之风已经改变风向了。即便是富有的林顿-本-布恩,也不能操纵每个人的生活而满足他自己。她下决心一旦条件允许,她立即就变成为马克-本-布恩夫人。
五个星期后的一个春日,天阴沉沉的,路旁卖花者的手推车里摆满了郁金香和水仙花,给周围带来一些明亮的色彩。凯丽从波士顿中心的一家妇产科医院走出来,披上外套。她穿过街道,向波士顿公园走去,大风把风筝高高地吹向空中。然后她继续向饭店走去,她要在那儿和马克一块吃午饭。医生的话语在她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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