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每天都和阿米杜在甲板上呆到深夜,聆听着海浪拍打快艇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说话,好象一下子彼此了解很深,很多。当航行快要结束时,有一天晚上,她注视着他黑暗中的侧影时,她觉得有一种无意识的想靠近他的生理渴望。那时世界上一切该发生的都自然地发生了,他们在他的卧室中度过了余下的半夜,胳膊紧紧搂抱在一起。她比以前时候都想要他,而他呢。只要有她的一个手势和叹息就须会到了,他一直在等,多年来第一次,她为他带给她而她又无法抗拒的强大的诱惑力而无限痛苦,抛开了桑的爱给她带来的痛楚,她就象个新生婴儿一样毫无抵抗力。那天晚上,她拼命抵制她体内的颤动,告诉自己她不会是阿米杜唯一的女人。
当莎伦遇到琼-奎尔时,她正由荷纳利大街向凡都姆公园转弯,打算回她的办公室去。“琼-奎尔,你好!”莎伦喊道,这么多年以后再次碰到她确实令她感到激动、高兴。
“哦,我亲爱的莎伦——你看上去多美啊。”琼-奎尔惊叫道,万分高兴,“亲爱的女孩你怎么样。”
“你来巴黎干什么呢?”热情拥抱之后,莎伦问。
“我来换换新鲜的空气,买一点东西。我住在利兹,现在事实上我正在回家途中。
“太好了——我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回办公室,离这儿不远。我趁午休时间出来买些书。”
“我说,你看上去很不安,”琼-奎尔说,看了看莎伦的恍惚沮丧神态,“我还没机会祝贺你在伽伦特取得的巨大成功呢!我为你骄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好多次我想提笔给你写信——”她突然窘迫地打住,这些话对她们的友谊不利。
“琼-奎尔,太谢谢你了。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
当她们走过两边林立着服装店的有拱顶的街道时,莎伦暗暗地想,虽然琼-奎尔已渐渐变老,而且手指头也发胖了,但在那条火红的系带子的编织披肩的衬托下,她仍显得和以前一样眩目。她轻巧地快步向前走着,穿了一双纤细的无带低跟女鞋,头发还象以前那样盘成泡沫状的小卷发,并饰了好些小金属亮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走到一个该分手的转弯处时,他们之间忽然有种奇异的沉默。琼-奎尔觉得她应该主动打破这种沉默,于是热心地说:“你能来旅馆喝杯茶或别的吗?也许可以吃午饭,当然,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之间有那么多话需要好好聊聊。”
莎伦犹豫一会儿但是当她看到琼-奎尔脸上期盼的神色时,所有过去回忆都涌了出来。无论琼-奎尔曾做了些什么,她都不是出于恶意的,而巨,最主要的是这些事都已过去了。
“我想,最好的是,今晚你干嘛不上我那儿吃晚饭呢?就我们两个?”莎伦建议她。
“妙极了——我很乐意。我已和另一人有约了,但是我不管这么多了。”她高兴地说。
“这是我的名片,现在我住在路易斯大街。11点左右来,行么?”
“太棒了,亲爱的,等我以后告诉你有关爱丽娜的事。你决不会相信的。她和一个比她年轻二十多岁的巴里尼西王子结了婚,她和他一起住在一座有名的沙漠岛上。他们是为了对方而存在的。
莎伦发出一阵大笑,“我实在是想念你,琼-奎尔。”她说着吻了吻她的脸颊。
多么可爱的抱怨啊!她一边轻快地向前走,一边给了莎伦一个飞吻,“晚上见。”
当莎伦回到办公室后,颇有兴趣地想起了桑。在罗斯玛丽之死这个悲剧发生后,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想到他。他怎么样了?她想到。她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那天晚上,当芬纳带着帕瑞特进来道晚安时,她和琼-奎尔正在客厅喝茶。帕瑞特已经四岁了,他脸上那种表情常使街上的人们停下来,对他那双又黑又大,闪烁明亮的眼睛大加评论。
“过来,亲爱的,不要害羞。”她说,伸出了手,“我希望你认识一个从伦敦来的我亲爱的老朋友。琼-奎尔,这是我的儿子——帕瑞特。”她骄傲地说。
当琼-奎尔来吻着帕瑞特的脸颊时,她控制不住脸上惊奇好笑的表情。莎伦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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