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这个问题,我感到很疑惑。”凡布瑞斯狡猾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想要得到我的祝福,你就会得到的。一直向前走去,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他将为你打开每一扇门,他将会把你宠死。但是要记着:把你的心保存完整。它不会持久的,它不会永远和他有关。正如我所告诉你的,他是个美丽女人和漂亮油画的鉴赏家。你将是一段时间内他值得炫耀的财产,但是别让他把你挂在墙上。你不属于那个地方。”
对于这个评论莎伦大笑着,想起在某种意义上阿米杜已经那么做了。
前面交通拥挤,阿米杜不耐烦地向车窗外望去。这将会再次拖延他们去奥雷机场的时间,他尽力去抑制他的烦躁,强迫自己躺在后面的皮座上,心里想着此次雅典之行的使命。当油船麦德瓦号在离开塞浦路斯港口着火后,由于他的保险经纪人而爆发的危机促使他不得不投入这场战斗。他此时正以几种不同的角度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脸上出现了那种暴风雨要来的表情,这是在他周末的客人中没有几个曾见识过的严峻的表情。这种好斗的天性,在他还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个街道顽童,为生存而打架时就曾经有过。他们的车开到了巴黎的郊区,阿米杜的心里还在郁闷地沉思着错综复杂的油船之谜和解决那个复杂问题的方法,这将威胁着他的财产的一大部分。他将利用他的聪明才智确保辛迪加倍赔偿他的损失。主意已定后,他拿起无线电话,拨纽约。这时,又传来消息,他的敌人们正磨刀霍霍准备对付他。
当米高尔把车驶上机场的柏油碎石地面时,他记起他不得不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给他秘书拨电话。
“蒙尼卡?今晚我想要一些花。”
“好的,先生。”
“最大的和最昂贵的,送给范林小姐。蒙那派特大街九号。同时在马克西姆预定一张周五晚上的桌子,还是我通常定的那桌。”他口述了一张便条要求放在花束里。
“一定照办,先生。一路顺风。”
挂了电话,阿米杜看见前面那排金色的盘状物在远远地闪着光,飞机已准备好了飞往雅典。
莎伦穿过车辆出入门道,走过铺以圆石的前院。使她吃惊的是,有人在楼梯处徘徊着,打着手势,这位穿着黑衣服的小女人说得非常快,莎伦几乎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她爬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到达她门前时,莎伦还在猜测其中几个词的意思。此时,她出乎意料地闻到了放在她门前的那一大束鲜花的花香。她放下行李箱,弯腰把她的脸埋在花束里,浓浓的花香使她想到了盛夏满是花香的公园。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力量,使它们出现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她感到非常迷惑。打开花束中的信封,她读道:“在星期五请和我一道进餐——阿米杜。”
那个星期五晚上八点的时候,莎伦在房间里紧张地踱来踱去,等着阿米杜的到来。这个星期,他的秘书已事先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们将在马克西姆餐厅进餐,莎伦已选好要穿一件从瓦伦丁那儿得到的一件引人注目的模特服。是一件柿树胶织成的云纹彩色的流线服装,装饰以黑色。她把头发简简单单地盘成了一个髻,除了一副大的乌黑发亮的耳环外,没有戴什么别的首饰。
尽管她的计划安排得满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容她考虑其他事情,但是整个星期她一直在盼望着,憧憬着这个晚上。在《时尚》杂志的工作室里,在马尔麦逊为“艾琳”拍照时,阿米杜的影子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现在,时针马上就要指到八点了,她感到非常地不安,她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有同意过要去。
盯着镜中她模糊的脸。她感到自从她从内地转到悉尼后的这几年里,她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自从那以后,她一直生活美满,但是现在,当她感到她的自信在一点点倒塌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关紧要了。如果她要把自己托附给阿米杜这样的一个男人,那么当他发现她外观后的真象时,他不可避免地、一定会失望的。她年仅二十岁,能与比她老练得多的这个男人谈些什么呢?一个国际性的商人,坐着他的飞机从一个洲飞到另一个洲,流利地说着至少六种语言的男人;拥有一个无价的艺术宝藏,他能够买任何突然的一个念头想要的东西,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又该谈些什么呢?在最后的一刻,她飞奔到卢浮宫去使自己镇静一下,然后她快步走回来,这时她的头脑才明白,她意识到要去打动一个生活阅历丰富的男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当她听到阿米杜上楼的声音,一次二级,她的胃好似在痉挛,紧张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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