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152)

2025-10-09 评论

    “天晓得!哪个人进来能躲过我的眼睛?”
    “那他什么样子?”
    “阿维尼翁来的人吗?他又矮又瘦,红脸膛。”
    希科脱口而出:“正是他!”
    “瞧,就是您把这个人派来的,既然您认识他。”
    希科叫着站起身,卷了卷胡须:“特使到了!他妈的!您就跟我说说经过吧,朋友。”
    “这再简单不过了。何况如果不是您搞的花招,还会有谁。一小时前,我正在把一只兔子挂在百叶窗上,一个小个男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停在门前。他问我:
    “‘尼古拉律师住在这儿吗?’您知道这个下流的保皇党分子不就是用这个名字登记的。
    “我说:‘是这儿,先生。’
    “‘那么请您告诉他,从阿维尼翁来的人到了。’
    “‘当然可以,先生。不过我得事先我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
    “‘您称为尼古拉律师的人已经快病死了。’
    “‘那就请您快点去告诉他。’
    “‘不过,您大概不知道他得了一种危险的热病。’
    “‘真的!那我就不得不请您多费点心了。’
    “‘怎么?您一定要见他吗?’
    “‘是的。’
    “‘不怕传染?’
    “‘什么都不怕,我对您说,我一定要见他。’
    “小个男人发火了,口气强硬,不容反驳。我只得把他带到尼古拉的房里。”
    希科手指着隔壁那间屋说:“那么他在那屋里-?”
    “在屋里。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希科说:“非常奇怪。”
    “听不到他的谈话多遗憾。”
    “是啊。”
    “那情景一定很滑稽。”
    “一定可笑透顶。您干嘛不进去?”
    “他把我支开了。”
    “什么借口?”
    “他说要忏悔。”
    “干嘛不在门外听。”
    店主说道:“啊!您说的有理。”他奔出屋子。
    希科立刻跑到墙边,凑近那个洞孔。
    皮埃尔-德-龚迪坐在病人床边,他们谈话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希科什么也听不见。
    再说,谈话已近尾声,即使他能听到片言只语,也没有多少内容。过了五分钟,德-龚迪先生起身告辞,走了出去。
    希科奔到窗口。
    一个仆人骑在一匹割去尾巴和耳朵的马上,牵着店主刚才说起的那匹高头大马。不一会儿,吉兹兄弟的那位使者走出来,骑上马,转过街角,上了往巴黎去的大道。
    希科说道:“该死!他要是把那份宗谱带走就糟了。无论如何,我得追上他,哪怕要累死十匹马。不行,律师们都狡猾诱顶,眼前这位尤甚,我怀疑……这是怎么搞的!”他急得跺脚,大概是联想到一个主意,又自问道:“这是怎么搞的?戈兰弗洛这家伙哪里去了?”
    这时,店主回来了。
    希科问道:“怎么样了?”
    店主说:“他走了。”
    “那个听忏悔的人吗?”
    “他根本不是个忏悔神父。”
    “那病人呢?”
    “他们说完他说晕过去了。”
    “您敢肯定他现在还在屋里吗?”
    “那还用说,他大概只能被抬到墓地去了。”
    “行,那悠赶快把我的兄弟找来。”
    “他要是喝醉了呢?”
    “甭管他醉不醉。”
    “这么急?”
    “他来可以帮忙。”
    贝努耶奔了出去,他是个热心人。
    希科这会儿心急如焚,犹豫不决,不知是追赶龚迪好,还是去找大卫好。如果律师的病真像店老板说得那么严重,那他很可能把宗谱托给德-龚迪先生带走。希科心急火燎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拍着脑门,竭力想在纷杂的思绪中理出一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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