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啊。您好像说过软篷或敞篷汽车要是停在有捣蛋鬼的地方,让人搞恶作剧可受不了,所以我买的那辆是有那种硬顶蓬的,就是贵了十万日元……”京子轻轻地舒了口气。
“你把我的心思全摸透了。谢谢。”朝仓用力抱紧京子。用鼻子蹭她的鼻子。
开快车是种享受,而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开着敞篷的运动型轿车在公路上飞奔。
想过在黑色的TR魂型汽车加一个硬车顶,到了夜间,与一股的卧车就没有什么差别了。朝仓驾驶这样一辆汽车行动,是不会引人注目的,只要不是汽车行家。也许都会把它误认为是辆普通的小轿车。
“买车的钱哪弄来的?”朝仓问道。
“您别担心。算是老爷子出的钱吧。”
“是那个叫小泉的老头?”
“是的。星期六他来的时候。我缠着要了他的钻石胸针,星期天他走了以后,我就把那颗钻石拿到首饰店。”
“……”
“这种事好像挺容易的,打了一半的折扣就当场成交了。我又花了三万日元买了一个与真钻石一模一样的仿造品,下次如果老爷子要看胸针,就给他瞧这个。”京子“咯咯”地笑了。
“你不仅是个大美人,还是个聪敏绝顶的女人。”
“这倒谈不上,反正我弄到了钞票,就马上去赤坂的进口车商店,我马上找到了有‘征服’牌汽车的代销店,不过买车子也挺麻烦的,要什么印鉴证明,车库证明,烦死人啦。”
“是这样。”
“因为是礼拜,政府机关不办公,没办法,今天早上才与那家店里的推销员一起去了区政府的办事处,要是快的话,大概明天警察来公寓确认停车场,两三天之内做好牌照,车子就可送来了。这些全是用我的名义登记的,不过我想随时都可以转到您的名下。”京子把脸埋在朝仓的胸前。
“你真行。还是用你的名义好。如果要转到我的名下,还得办手续再麻烦一次。”朝仓摇了摇头。
“对了,我也有份礼物。那个药找又弄来了一点,虽然量不多。”他说着从里面口袋里取出橡胶避孕套。
京子立刻从朝仓手里抓过装有海洛因的避孕套。
“先前给你的都用完了?”朝仓问道。
“嗯,不过我用得很省,要是接不上可就不得了罗。有了这点又可维持好长时间了。”
京子双眼炯炯有神地说道她打开扔在沙发角落上的挎包,取出一只纯银烟盒,把装有海洛因的避孕套放进包里的小袋,又从银烟盒里取出一支揉扁了的香烟,朝仓给她打着了打火机。
京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从吐出的青烟中朝仓嗅到了海洛因的味道。京子的眼睛湿润起来了。
“老爷子有点注意了。”吐了一口青烟,京子懒洋洋地说。
“……”朝仓死死地叮住京子的眼睛。
“就是装了这玩艺儿的香烟,他也想一支,我没法子,只好随他的便了。”
“老头子生气了。”
“嗯,没发火,不过问我是从嘟儿搞到的。”京子的头枕在沙发背上,脚搁在台桌上。舒了舒身子。
“你没说出是我吧?”
“让他知道不行吗?”京子有点卖关子。
“是啊,你应该了解这一点,老头子是用金钱占有了你,但是你不是那种贱货,必须让他付出极高的代价!”朝仓的眼中露出了逼人的光芒。
“您别发火!我是开玩笑呀。不过老爷子对药的事倒真是有所察觉。他问我怎会有那东西。”
“还有呢?”
“他说身体疲倦的时候,有了这东西就可以提提神。所以他也想弄一点,于是就要我告诉他弄这东西的门路。给他问得没办法。我就说是在保龄球场买来的,不过那人只卖给非常熟悉的人。”京子像唱歌似地说着。她扔掉烟蒂,闭上双唇,尽情地享受海洛因带来的快感。
清晨四点,朝仓哲也下了床。京子半个脑袋钻在毛毯里酣睡着。虽然相连的西式房间里还点着气化炉,但这间日本式的卧室里却相当冷。
他走出外间穿上衣服,在一张记事纸上镣草地写下几个字:“睡不着,出外散散步”。又觉得留下笔迹不妥,就将纸片撕碎后放在烟灰缸中烧掉。回到卧室,借着小台灯的光亮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了相同的话,即使京子不去擦它,过了一段时间字迹也会自动消失。
来到公寓的外廊,天空黑沉沉的。还不见一点曙光,他踞起脚走下楼梯,屋外寒气逼人,呵出的白气飘散在灰蒙蒙的街道上。他心想如果叫不到出租车就坐小田快车线的头班电气列车,于是就往豪德寺的方向走去。还未苏醒的住宅区安静极了,只有相互应和的狗叫声在夜空回荡。在通往经堂的公共汽车路上,有一辆漂亮的黄色出租车停在那儿,亮着一盏小型照明灯,尾部的右侧转向指示灯打出表示让你“超车”的信号。这是为了爵免有车从后面撞上来。天气寒冷,出租车排出的废气看上去像是一股白烟。朝仓走了过去;司机躺在座椅上打磕睡。他敲了敲布满水雾的车窗玻璃。司机迷迷糊糊地仰起身。让方向盘撞了一下。他揉了揉额头。打开车窗,涌出一股混浊的热气,里面开着取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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