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106)

2025-10-09 评论

  “打扰了,能上车吗?”朝仓问道。
  “上哪里?”年轻的司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阴沟般臭昧的气流喷在了朝仓的脸上。
  “去目黑。”
  “那,又是一个单程吧。”司机坐上驾驶座,打开车门,车内的空气顿时清新了一些。
  “是打娘儿们那里来吧,老爷。”他等朝仓坐下就启动了车子,露出一口让烟熏黄了的牙齿说道。
  “那种地方嘛。”朝仓未置可否地答道。
  “您年纪不大,例挺体面的。不过,女人是祸水噢,老爷您得当心。”司机咧着嘴说。
  “你也够年轻的,说这话不是有点过分了吗?”
  “才不呢,一点刚过。我从新宿送个女招待到世田谷区祖师谷的公寓,她说到屋子里付车钱,到了屋里,又要请我喝茶什么的,她磨磨蹭蹭地弄到后来就当着我的面换起睡衣来了。”
  “这个臭妹子,身段还真不赖。我也不由得动了心,刚抱住她,就从隔壁房间进来了一个说是她丈夫的流氓,把我今天赚的5000日元搜得精光。没有办法,只有漫天要价或关掉计程器来捞钞票,不然就无法回营业所交差,于是我就像摆摊似地一个劲儿傻等,可一点生意也没有。到老爷您叫醒的那会儿,我一直在睡大觉。臭婕子,弄得老子像个没出息的专门敲竹杠的出租司机,下次再让我碰见她……”
  司机打着响亮的饱隔,满口脏话说个不停。他没有倒回计程器,仍然挂着空车的标记。
  朝仓当年勤工俭学当出租司机时。十分了解这类出租汽车司机,他们常常仗着出租车不会成为警察拦截深夜酒后开车的对象。喝得醉熏熏地出车拉客。这个家伙停下计程器捞外快,倒正合朝仓的心意,因为这样一来行车的路线就不会记入驾驶日报表,他就可以放心地一直乘到上目黑的公寓边上了。
  司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把车开得飞快,根本不去理会道口的信号灯,只用了15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真糊涂,只顾着说话,把调回计程器给忘了,平时您在这段路付多少钱?”司机装傻地打开了车内照明灯。
  “不清楚,今天是第一次。”
  “那就500日元,行吗?司机厚着脸皮说道。
  “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朝仓扔下500日元就下了车,他记住了这辆车的出租公司和司机的名字。
  汽车逃也似地开走了,朝仓没走几步就到了公寓。他从房后的备用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里已长时间未收拾过了。他换上一件皮茄克和一条工作裤,戴上头盔和风镜,美式卢卡自动手枪放在皮茄克的内袋,又带上袜子,笔型电简、螺丝刀等物,抱起换下的衣服和一条毛巾毯出了房间。他来到公寓大门旁边打开摩托车的行李箱,把抱着的东西放了进去。
  他推着摩托车走出好长一段路,到了通往大桥停靠站的下坡路上,才往点火孔中插人钥匙,把变速器调到二档,推车跑了起来。片刻之后,引擎发出了起动的炸响声,他迅速跳上摩托车,调回到最低档,缓缓地朝前开动,在到了放射四号大路上时,引攀已转热了。
  朝仓到达涩谷时,天空还是黑乎乎的,他竖着皮茄克的领子,可寒风仍往脖子里直灌。
  “丸进枪支弹药店”在涩谷的宇田川叮,从面靠涩谷水道大街的娱乐场旁边的岔道往里走五十来米就到了。店铺虽在小巷之中,但正由于巷内不禁止停车,所以丸进武器店的生意十分兴隆。
  朝仓在离武器店五六十米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摩托车,从行李箱里取出几根扁头铁丝。侠着毛巾毯,离开了车子。在空地的角落上有一堆小石子,他拿出袜子装满石子,在上端打了个结,握住使劲挥了浑,挺顺手的,完全可以用它代替短棍。
  丸进武器店正面的金属卷帘门关着,门的一侧是橱窗。里面整整齐齐地陈列着枪支、弹药、猎具一类的东西,橱窗上装着一道铁格拉门和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朝仓发现门的另一侧有一扇狭小的暗门。于是戴起厚手套,往那儿走去。
  他毫不费力地打开了暗门上的锁,轻轻地推开,左手提着装有石子的袜子,弯腰钻进了暗门。店堂有五十平方米左右,作为武器店,是够宽散的了。进深很长。天花板上安着一些荧光灯。灯都关着,只在出入口旁的墙上还亮着一盏灰暗的小灯。
  出入口里面是间样品陈列室,左右两边是货架。在玻璃门的背后陈列着汽枪、猎枪和步枪,各有几十枝。货架下面放着压弹器、猎具、猎装。还有一些与手枪有关的东西。屋子里很像样地摆了一些待客的台桌、沙发和扶手椅,尽头是一张酒吧间里常见的那种长桌。再过去就是专门用来接待重要顾客的会客室和办公室。在长桌的边上有道楼梯,二楼大概是店员们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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