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51)

2025-10-09 评论

  里面不像有人埋伏,于是他右手提棍,左肩用力一抵,门“嘎、嘎”地响了几声,露出了一条缝隙,他把门开了三分之一,侧身挤了进去,然后从里面把门关上。
  后院是一片未经人工整理的杂树林子和竹丛,一望无际,朝仓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很敏锐,他可以分辨出通往林中的小路。这时。狗的叫声越来越大了,带着明显的进玫性,突然又变成了低沉的咆哮声,竹林一阵骚动,生得低矮的竹枝纷纷被折断,它们冲过来了,朝仓迅即背贴围墙,横棍前胸,摆出随时准备招架的姿势。是三条黑褐色的英国马斯基狗,它们的眼睛闪着绿光,一声不吭地叮住朝仓。冲在最前面的那条狗猛地跃起,像黑豹似地扑向朝仓的喉间,朝仓转身抡起木棍。对着狗的头部横扫过去,这一棍把狗的天灵盖打碎了,它闷声飞出五米开外,撞在一棵山毛禅树干上,脑浆立即喷了出来。另外两条狗的命运也差不多,当收拾了第三条时手中的木棍也折断了。大概用力过猛,打得最后那条狗像被利刃砍了一样几乎身首异处。
  朝仓扔掉手中的半截木棍,看了看身上,幸好衣服上没有沾上狗血。而周围的地上和树干上却到处都是血。右手的薄手套给木棍磨得起了毛,稍稍有点破了。他沿着围墙的内侧,找到另外一条小径,他撩开树枝走进了林中。
  穿过林子和竹丛,前面是一块面积很大的草地杂草丛生。高低不平,草地里还建有一些亭榭,从这里可以看清那幢装着古香古色的砖烟囱的英国式建筑,是二层楼房,地势稍低。楼房前面还有一片树林,一直延伸到正门,树木十分茂密,很难看清那边的动静,而住宅对过的公园景色倒一收眼底。
  朝仓在竹丛的尽头站着,花了十分钟时间对矶川的住宅进行观察,一楼还亮着灯,可已拉上了窗帘,他沿着原路回到后门,走到围墙外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直往“百老汇饭店”走去。
  饭店的大厅里,不少人正在无所事事地看着大屏幕电视,几乎全是美国兵。开门的侍应生看到穿着入时的朝仓,恭恭敬敬地打开门,朝仓冲他点点头,径直走到休息厅公用电话间边上的沙发上坐下,一个中年侍者走了过来,朝仓吩咐道:“来杯加白兰地的咖啡。”
  “是。”侍者说完就走开了。
  朝仓脱下胶橇风雨衣扔在沙发上,进了电话间,打开电话簿,查到了矶川住宅的号吗,往投币口扔了几枚硬币,拨动了键盘。他一直没有脱去手套。
  “喂、喂。”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予的声音,好像是个佣人。
  “矶川先生在府上吗?”朝仓问道。
  “对不起,您是哪位?”
  “对不起,我是‘A’报政治新闻部的神川。”
  “请稍候,先生的秘书来了。”
  女佣人说。不一会,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冷冰冰的声音,“我是秘书植木,找先生有何贵干?”
  “我想见见先生。收集点报道材料,他在府上吗?”朝仓细声细气地说。
  “先生累了,谁也不见,明天到市议会找他怎么样?”秘书顿了顿,又嘟脓道:“您是神川先生吧。‘A’报政治部的人我好像全认识,您……”
  “因为调整班子,我刚从学艺新闻部调到那儿,所以,这还是我在政治部的头次采访。”
  “……”
  “我自知在这种时候打扰是很失礼的,不过虽说还是个新手,但也知道先生是个大忙人,不在夜间上门,是很难见到先生的。就打扰一会儿,拜托了。就是接个电话谈一谈也行。”朝仓一个劲地说着。
  “您在用词上倒是挺客气的,但报社记者十有八九是一沾着边就不肯放的人啊。”秘书念叨着说。
  “请等等吧,我去问问先生。”
  “实在谢谢。”
  等了一下,响起了电话转线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像是说书艺人的声音:“我是矶川,嗯……?”
  “我是‘A’报的神川,夜间打扰。实在抱歉。我想现在到府上拜访,不过……”
  “嗯,我可没什么可谈的啊。”
  “是这么回事,打算下个月开始搞个《造就新日本人》的花边新闻连载,想请先生打头炮。”
  “不要拿老年人开玩笑,像我这种糟老头的事儿,谁也不要看的。”矶川话虽这么说,而语气则是兴高采烈得有点近乎于肉麻,其中还夹着江湖粗汉似的笑声。
  “哪里、哪里,先生充满朝气的各种社会活动,是本县市民有目共睹的,今天晚上就是想请先生谈谈促成了您今日成就的少年时期的轶闻趣事。”朝仓把话说得既讲究又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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