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男女女进人旅馆之前,都接受了扮演某个特定的虚构人物或某个实际存在的人物的角色。在星期一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必须和所扮演的角色溶为一体。他们相偎相倚、唱唱情话时,要想方设法从对方嘴中掏话,使其露出马脚,剥下其假面具。旅馆的前厅、酒吧、地滚球室的狭道、台球桌、赌场以及卧室里都偷偷地装上了电视摄相机。坐在乌尔特山底下的办公室的教官们为他们的表现打分。
在这场斗争中,邦彦从未对女人真正以心相许过。他凭着床上的功夫,曾多次使女人心醉神迷暴露了真实身份,而自己却从未露出半点马脚。
一年后,伊达邦彦以优异成绩结束了秘密训练营地的学习生活,作为一名最可靠的情报员分配到破坏行动队。并根据他本人的愿望,隐瞒真实身份,进入泰晤士报社。邦彦作为谍报员的年薪是1千五百英磅。危险津贴和海外出差津贴每年1千英磅,再加上泰晤士报1千2百英磅的年薪,足以维持他在莱思福德的带围猎场的邸宅的支出费用。
最初,邦彦异常憎恨这个剥夺了自己自由的组织。
但是,近来他对这个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已作为另一种排忧解闷的运动来完成了。这既能使他摆脱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满足他的破坏欲望,又可以藉此考验自己在陷入绝境时能忍耐到何种程度,并伺机予以反击的能力。至于什么为国家服务,为女王尽忠,他从未想过。
不一会儿,彼音707客机越过瑞士的群峰,进入意大利国境,在丰饶的水田地带的上空,开始降低飞行高度。飞机在波河沿岸遥巡延伸的都灵市(这是一座以菲亚特汽车制造厂而闻名于世的工业城市)上空掠过,在都灵市南郊的机场着陆。
夕阳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球。给机场涂上了一层金黄颜色。走进机场大厅,耳中顿时潘满了如同唱歌似的意大利语的喧闹声,使人产生已身处南国的实感。
情报部米兰支局维多里奥·托斯卡诺那平板木然的睑上有着一张好色的嘴巴和一撮黑色的口凳。他是个典型的拉丁人。他正和机场海关的女办事员交谈着,眼睛没望邦彦,用左手摸了三下凳子。这是海关官员已被收买的暗号。邦彦苦笑着提起旅行箱,走进旅客的行列。
“欢迎您到阳光美丽的南国来!”
一位中年海关官员瞧着邦彦的写着乔治·毕特森名字的护照,张开双臂,作出欢迎的姿态。在欧洲各国,除西班牙和葡萄牙外,停留三个月以内不需办理入境签证。
“我的行李已经在飞机上申报过,此外就没有了。”邦彦先发制人。申报单上只写着随身携带的物品。
“知道了,知道了。祝您旅行愉快。一位漂亮的小姐在等待着您吧?”中年官员没有动彦的旅行箱。
维多里奥走进停车场,钻进一辆银光闪闪的小汽车坐到助手席上。即使不望那烈马后边竖立的标志,一眼就可看出这是辆费拉里牌赛车。
尹达邦彦把旅行箱放进费拉里赛车后部位置的狭窄空间里,弯樱坐到驾驶席上,“你这个弄得女人神魂颠倒的家伙,看上去倒挺精神的呢!”坐在助手席上的维多里奥冲着邦彦大声说笑着。并以拉了人的问候方式在邦彦的两颊上亲吻了一下。
“你这家伙大概还像从前一样总弄得女人哭哭啼啼吧?”邦彦快活地回答说。他同维多里奥打从但赛尼岛秘密训练营地接受训练以来就是好朋友。
“说起女人来,我认为还是我们意大利女人最够味,就像汽车中费拉里牌最好一样。世界上有比费拉里跑得快的车,也有更容易操纵的车,还有乘坐更舒适的车,但综合起来看,没有任何一种车能比得上这家伙了。”
邦彦驾着费拉里赛车驶离机场,以一百公里的中速,沿着波河岸边的N20号公路奔驰。此时,邦彦对欧洲大陆车辆靠右行驶的规定已习惯了。
汽车驶过了波河上蒙卡里埃大桥,波河己移到右边。在落日斜晖的映照下,波河闪翅着橘红色的光芒,缓缓流淌。邦彦驱车全速疾驰。马达发出惊人的声响,他同维多里奥说话时,不得不大声喊叫。
汽车在卡蒙格拉与波河告别,又在拉可尼兹同马伊拉河相遇。车过圣达尔马松,道路变得陡峭起来。此时已接近与法国接壤的边境。邦彦把车开进了森林。
“你要是累了,我来开车吧?”维多里奥喘了一口粗气后,咕峨道。
“不要。我有件事要处理一下。”邦彦从车上下来,从内衣口袋取出有关彼得洛夫斯基家族的资料点上了火。他看着这些纸片化为灰烬在森林中四处飞散开来,又发动汽车驶上道路。此时薄暮已俏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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