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的野兽(17)

2025-10-09 评论

  从陈那里抢来的钞票上面的号码是没有规律的所以他用起来很放心。
  邦彦每天坚持三分钟用空枪进行射击练习。他还经常飞车开到神奈川县的富冈射击场,用新买的舒尔兹·昂德·拉兹式的小口径来福枪进行射击练习。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边谨慎地四下张望,边掏出他那把毛瑟枪或是那支s·w手枪,朝枪靶连射几枪,在修正弹道的同时,也能熟悉一下枪的习性。
  他养了一条牧羊犬给它起名叫乔尼。
  抢夺入学金的计划已经细到甚至连扔手套的地方都想好了。在这个计划里,他把自已的幸福、野心甚至生命都赌上了。但是,今年这个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可邦彦绝不会甘心失败。倾注自己所有的能力,紧盯住目标,执着向前,决不退缩,在这点上邦彦是绝不会动摇的。如果愿意的话,你可岁称之为虚荣心也好、偏执狂也好、强烈的自我表现欲也好。但在邦彦的心中产生的那不祥的欲感,已经使他变成一个恶魔了。
  但是,在不走运的时候就要默默地等待,如果不想行动就马上撤下来,心平气和地换到另一张桌子上去。这是邦彦在赌桌上得到的最大的教训。
  邦彦在明年抢夺入学金之前,决定先到别的桌子上试一试另外的赌法。

  二月**日一个不吉利的星期五。
  天空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寒风中带着阵阵湿气,给人的感觉是马上就要下雪了。
  和平出租车公司的司机西山明,是一个体格健壮,睑膛通红的中年男子。
  邦彦在池袋车站东日上了他驾驶的黄色丰田车。
  淡色灯芯绒的便帽低低地遮着邦彦的眼睛,白口罩罩住了嘴和鼻子,还不时发出轻轻的咳嗽,他手上戴看十分合适的薄薄的手套,左手拎着一支白色的小皮箱,右手拿着一束用报纸包着的花。一条银灰色质地上印着紫色花纹的真丝围巾,从邦彦褐色皮大衣敞开的衣领中露出来。色调柔和的裤子线条笔直。
  邦彦坐在司机左边的座位上,把皮箱放在汽车地板上。
  又把花束放在箱了上。
  “去杂司谷的墓地。”
  邦彦说了一句,轻轻闭上了眼睛。
  出租车开了三四分钟,就到了白墙围绕着的墓地。墓碑整齐地排列着,向远处延神到很远,落光了叶子和高大的树木无言地守护着墓地。由于今天寒风刺骨,所以根本没有人到墓地来献花扫墓。
  “就停在这里吗?”
  “请开到墓地里面去。”
  在司机报了价格开收款条的一刹那,郑彦从裤兜里掏出“千斤顶”,朝司机的后脑用力一击。
  司机向前一倒,前额重重地顺在方向盘上昏了过去。
  邦彦把千斤顶放回衣袋,把昏倒的司机推到左边座位上。自己握着方向盘,把车向前开。他把收款袋里的钱全掏了出来,有四千多日元。在墓地中央。寂静的垃圾处理场旁边,有个中间掏空了的大石碑上。空石碑上有个铁门,可以开关。
  邦彦打开石碑上的铁门,把司机从车上拉下来。扔进铁门里然后用准备好的麻绳把司机的手脚都捆了起来又用“千斤顶”猛砸司机的头。
  邦彦从司机的口袋里搜出钱包和一块手帕。他把钞票从钱包里拿出来,又把钱包塞回司机的口袋。钱包中有五千日元。
  他抬起司机的下额,把手帕揉成团,塞进他的口中。
  关上铁门,走回汽车,邦彦把司机倒下去时落下来的和平公司司机的帽子戴在头上,把自己的便帽塞进口袋里,然后他拿着花束下了车,分成几束分别殷到附近的墓碑前。邦彦把车开向墓地相反方向的出口,一直开上了石板路。他又把车前的空车标牌放了下来。
  他飞快地开着车,没有理会招手示意停车的一对情侣。一直把车开到小道的入口处,在入行道旁边停了下来。这便是邦彦窥视已久,被工厂水泥高墙包围着的那条小道,他没有关上发动机,轻松地靠在倚背上,从皮箱里取出本新潮周刊流览着,眼睛其实并没有停在杂志仁。匆匆忙忙在人行道上走着的行人和道上一掠而过的汽车都没有注意他的这辆出租车。
  二分钟后,那辆土黄色的车身上用绿油漆刷着“明治制药株式会社”标记的现金运送车在出租车的后视镜中出现了,邦彦伸出右手摇下车窗,左手取下口罩,放进口袋里。
  看着现金运送车开进小道,邦彦抬起踩在离合器上的脚,用左手握着方向盘调过车头,慢慢地跟了上去。而他那只摘了手套,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保险大开的柯尔特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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