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踩加速器,随着马达轻快的轰鸣声,别克车调头开了出去,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即使是开动了雨刷。挡风玻璃上依然是朦胧,透过挡风玻璃。漆黑的柏油路就象被丢弃的打字机纸带样蜿延着,被车灯切断的雨丝就在耀眼的光柱里就象无数支银色的小箭样不停地闪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地滑功着,男人眼中又恢复了那种迷茫的神情。他的嘴角轻轻地抽动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垂落到前顿,投下一缕抑郁的阴影。
男人把别克车停在凋布二丁目——这辆车就是从那儿偷来的,然后关上引擎和车灯,从车里走出来。他又找到一辆在雨中停着的绿色的道奇·塞德车灵巧地用一根前端磨过的金属针打开了车门,他又掏出串万能钥匙,把把地试着,终于发动了汽车引擎。
开着那辆道奇车,穿过霓虹灯尚未完全熄灭的浅谷,绕到了千驮谷的外苑附近男人嘴角那轻微的抽动消失了。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一片黑暗的前方,他在千驮谷重新换上了辆八车型的丰田牌轿车,这辆车是他前天从汽车旅行俱乐部租来的,期限是昼夜,丰田车的车顶上落满了被风雨吹打下来的黄色和揭色的银杏树的枯叶。
男人开动汽车,转了个弯继续往前开,在离杂司补的青叶庄公寓一百米左右的空地上停了车,把车扔在那里,一个人朝公寓走去晚秋的冷雨沥沥地落在混凝土的建筑上,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公寓的窗户都黑洞洞的,显然里面的人们都早已进人了梦乡。
男人镊手摄脚地爬上吱吱作响的防火专用梯,走进二楼自己的房间。他脱掉被雨水打湿的胶底运动鞋。把窗帘拉严之后打开了电灯。这间没有浴室和厨房的房间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他换土皮面的拖鞋,随手把已经湿透了的皮手套扔到桌子上,然后走向书架下面放酒的酒柜。他的脚步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从多立亚式的大酒瓶中往玻璃杯中倒满大半杯酒,饮而尽。就这样他一口气连干了三大杯。他将那回转式的柜门拉回原处然后走到抄发前面,一屁股坐上去把两条腿抬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拉开湿流流的皮上衣的拉锁。把从那个警察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掏出来,摆在前面的桌子上。
他拿起那个警察的枪套打开盖子,拔出手枪。这支手枪是那种板机呈兰角形,765毫米口径的H义毛瑟自动手枪。
端样着这支寒气逼人泛着机械的、无情的微光的手枪,男人的眼中闪烁着仿佛陶醉了一般的光芒。
他压下枪把上的弹仓保险,取出弹仓。从弹仓侧面的小孔望进去,共有五发闪着微微的金属光泽的子弹。这种枪的弹仓可以放八发子弹但规定警察最多放五发。
他用大拇指往前一推,把弹仓最上面的一顺子弹取了出来。弹仓里面的弹簧又把下面的一颗子弹顶了上来。他把五颗子弹一颗一颗地都取了出来。
男人打开手枪侧面圆形的保险,把它拔到水平位置,使手枪处子随时射击状态口然后他拉动枪门,一顺子弹从弹药室中弹了出来,这次手枪里一发子弹也没有了。他把空的弹仓推进枪柄,把枪门拉回原来的位置,试着扣了一下板机,枪机只是空击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但对于用惯了柯尔特枪的他来说,扳机还是显得太紧了。他用手指压住三角形扳机前部的按钮,把枪门稍微向前推了一下,接着又把枪门往后一拉,十分熟练地把枪门取了下来他用螺丝刀把手枪的零件一件一件地分解开来,发现枪柄的内侧打着手枪登记号。
男人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小声骂了一句:“他妈的!”另外的一个子弹带里有已经装好子弹的弹仓和零散的十发子弹。
男人懒洋洋地站起来,取来一块浸了油的布,把分解得零零散散的手枪包在里面。然后他把油布包和手铐一起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他的目光落到了警察日记和钱包上。
照片上是一张憨厚的脸,正用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钱包里有三千二百日元的现金,另外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冲着镜头娇美地笑着。
男人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笑着向照片投去一个飞吻,然后刷啦刷啦地把照片撕成碎片,除了这些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印章和二十几张与警视厅有关系的名片。
男人把这些东西和从肩上取下来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一起塞进床底下,然后他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赤裸着身体。一丝不挂的男人显得格外的健壮,象是希腊雕塑一般,绷紧的肌肉一块块地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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