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后的一个夜里,邦彦出现在牛远的郡立局中的教学楼里,要逃过值班教员的眼目是很简单的事。凌晨二点,值班教员和勤杂工还在沉睡,邦彦用小钳子撬开化验实验室的锁悄无声地把门打开。
窗户拉着帘户。邦彦用袖珍电筒的光,潜入备料室。
隔着火护的巢子上收拾得井井有条。墙边的架子上,无数的药瓶闪着微亮。
右侧的角落里是剧毒药品柜,红纸上画着黑色的锄俄。邦彦不出一分钟就把锁打开了,一眼就看到了要找的褐瓶子,是水合氯醛。也就是在赌场被称作“打倒出局”的麻醉剂。
邦彦用玻璃吸管吸起那个无色的液体,从兜里拿出小瓶,装了进去。用手绢抹去大瓶上的指纹,把柜子重新按原样锁上后走出了房间。
邦彦决定把行动时间定在了一个星期一。因为过了一个星期天等得不耐烦了的银行客户从早上起就会涌向银行,现金的存取很频繁。为此,他就必须向公司告假,别无他法。邦彦托辞说从星期五下午到星期一要去登山,提前向课长请求星期一的带薪体假,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批准了。
新东商社最近不十分景气,没有多少事可做。
星期一早晨。邦彦把奥斯汀车飞快地开到群马县的沼田,住在了那里。从真纪子那儿打听到了“波尼”的老板、白木的详细住址。虽然是个小城市,并未小到眼就能认出外来者的程度。邦彦把拉下护耳的滑雪帽戴得很低,围巾盖过了鼻子。
市的中央邮局里,人们进进出出。络绊不断穿着旧衣店里买来的厚大衣,显得育些土气的邦彦,用左手填写了电报单。
发了电报。收电人是“波尼它的自木”发报人是注在沼田的白木的伯父。电文很简洁:父病危,速归。付了钱走了出去。这时外面下起了细雪,纷纷扬落在路面上。邦彦钻进汽车,向东京急驶而去。硬硬的细细的雪粒打在挡风玻璃上迅速溶化顺着玻璃流了下去。
在浦和附近,雪停止了。邦彦开到下落合的家中把奥斯汀驶进车库,迅速脱下大衣,换上轻便的防雨短外衣。后裤兜里藏着伯菜塔**厘米口径七连发自动手枪。是从“光洋号”上的花井组手中抢来的,小小的扁平式手枪口把一盒二百五十颗子弹装入西装内兜,短机枪连同备用弹夹、弹盒一起,塞进奥斯汀车旁横放着的希尔曼车的地板暗箱里。邦彦把装有高性能发动机的希尔曼车开足马力。这时已是上午十时十五分了。
“波尼”的老板白木,坐在折叠椅里,在柜台后面读着报纸。今天从早上起就人来人往的,可这会儿,桌边只有四、五个学生。
真纪子的胳膊撑在柜台上,视线停在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玻璃窗上,不知不觉地望着往来奔驰的车流陷入无边的思绪中。昨天与那人会面的时候,答应说今天要到店里来,好象不是说着玩儿的。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沉闷的空气。真纪子条件反射似的抓起了话简。
“清稍等。”说着把电话交给了白木。
“电报里怎么说呀?”
白木把听筒贴近耳根答话的声音无精打采的,紧绷着的脸变了颜色。挂断电话说“听说老头子病危了。店里的事拜托了。”说着把餐馆的钥匙交给了真纪子。脱下工作服,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剩下的四、五名学生结伴回去了。穿着旧西服,拎着手提箱的白木取出收款机里的现金走了出去。这时是中午十一时四十分。真纪子个留在了空荡荡的店里。煤气炉火焰的嘶嘶声传进耳朵。
后门发出了响动真纪子一惊,挺直了身子,欲把手伸向水聆门。
不是错觉,里面确实响起了脚步声,越走越近。真纪子紧紧地拿起水果刀。
出现了邦彦的身姿。顽皮地笑着。
“阿呀,吓死人了。以为是强盗呢。”
真纪子扔了水果刀,把头埋进邦彦的胸前。
“本想吓唬吓唬你,可自己却吓了一跳掌柜的呢?”
邦彦温柔地抚摸着真纪子的后背。
“说是老头子病危,回乡下去了。”
“那可够倒霉的,所以就真纪子一个人看店了?有什么可帮忙的吗,三明治什么的还是会做的。”
“真的?”
“那么就给你露一手。”
邦彦轻轻推开真纪子的身体,脱了防雨外套和上衣,跳到了柜台里。穿上工作服,卷起了袖子。
“真合身呀。”
真纪子咯咯地笑了。邦彦趁真纪子转身的一夫。把“今日停业”的木牌插进运动衫的左胸,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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