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洗不住地点头。“对,有过那样的事,但我那时的确在班门弄斧。”
丹下顺顺嘴。“不,你不是那样的,这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事情不肯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放下架子舍下脸面到这里来向您请教了。这个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谁残忍地杀害了这三个人?是谋杀吧?”
“你怎么认为呢?”
“我不知道,所以来问您。”
“是谋杀!”
“凶手是谁?”
“那株大楠树。”
丹下斜着眼睛看了御手洗一会儿,最后说:“算了!”他们愤愤地站起来。御手洗翘着二郎腿一动没动,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眼看着他们离去。
我送走他们,回来坐在刚才刑警们坐过的沙发上。‘为什么这样?御手洗!你是怎么想的?“
御手洗两手托腮,无精打采地说:“我已经厌烦了。”“什么?”
“我为什么非要为警官们逐一做出答案?他们自己做不是也可以吗?我以前总是帮助他们,可他们为我做什么了?最后孤狄,犯人却连封感谢信都收不到,哪怕打个招呼也好,可是没有。”御手洗站了起来。
“喂,御手洗,你怎么变得这样了?你什么时候这样斤斤计较了?你难道不是在追求工作本身的意义而并非报酬的嘛!”我说道。御手洗并没有回答,回到自己的房间弹起了吉他。
从那以后,丹下和立松再也没有来过。
接着坊间出现了炒作。很多有名无名的作家和侦探,凭空臆测,在杂志上发表了各种各样的推断。还有男性成人杂志专门为此题材做了增刊。我不由得回想起以前的“占星术杀人事件”。当然此事本身有一定的魅力,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因为这桩案件和明星松崎玲王奈的家族有关,所以大家都兴奋得如同斗牛场里的公牛。这样那样的猜测都出现了,我不在这里一一列举,我说不过来,读者也读不过来。
玲王奈为逃避这种骚扰,于八四年年末单身赴美。令人庆幸的是,没有哪一篇报道涉及苏格兰的巨人之家。看来,日本记者还没有发觉在遥远的苏格兰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两年的时光流逝,到一九八六年,媒体关注的热点才逐渐转移,大家开始淡忘此事。
让的同居女友千夏拿到了一笔遣散费,离开了藤并家,现在据说在银座上班。失去住房的照夫父女搬进了后来修建的房子,郁子仍然一个人住在藤并公寓楼里。
松崎玲王奈在美国变得越发有名了,在一九八六年公映的日美合拍影片《花魁》中出任主角。这是以幕府末期造访江户的美国军官与横滨欢场的绝色佳人的交往经过为背景的大型文艺片。电影风靡一时,在杂志和电视上不时能看到玲王奈的笑脸。
那年三月,在偶然看到的电视节目里,有玲王奈归来演出的报道,知道她在好莱坞购买了带泳池的豪华别墅。现在,她对于我们这些草民来讲,已经是宛若云端之上的人了。在这期访谈节目里,玲王奈谈到了她在黑暗坡的住宅。这一次回日本,就是为了要把她在横滨的地皮进行整理规划,然后建成摄影棚和录音棚。我后来把这些内容告诉了御手洗,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五月十一日,是个晴朗的星期夭。我起来得稍晚,吃过烤面包片以后,玄关处的门忽然有规律地敲了四下。这样敲门的方式在外国人中比较多见,我习惯地等待御手洗去应对。
“请进!”御手洗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回应。门开了。
“喂,好久不见了!”果不出所料,传来的是英语。我正打算悄悄地转到屏风后面去洗衣服,却蓦地停住了脚步。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如同从海报上走下来的灿若天仙的大美女,有着完美的体态,花朵般的笑脸。只见她身着黄绿色的外套,茶色的短裙,姿态优雅地迈动脚步,向我们走来。这不是电影里的场面,而是现实!
“哎呀哎呀,我的天!好久不见啦!请这边坐。又有什么疑难案件了吗?”御手洗也很惊讶。
玲王奈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将一个背包放在脚边。她把太阳镜向上插进前额的头发里,那派头,完全是一个大明星。我看着她,紧张得几乎窒息。两年前见她的时候,她还隐约有着柔弱孩子的影子,如今的玲王奈已经成熟了,看起来就像一个雷厉风行的强硬的美国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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