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兹凑上前去,捏了捏葛利比的脸颊。这是赞许的动作。“了不起,我的朋友,了不起!你的演技太棒了,我想我该称你为马基维利。”
葛利比抹了抹脸颊,点了根雪茄。“我不得不说,事情好像不妙。二十四小时以后,我们要打电话给波鲁斯,告诉他说,我们发现班奈是裘里安的人。这就好像是‘猫儿赶进鸽群中’。”
“鸽群?”
“没关系,别介意,语言的艺术而已。”葛利比向沉寂的空气喷了一缕烟。“我敢说,由于你兴奋过度,忽视了最重要的事情。”
“呢?”
“波鲁斯忘记把他的钱讨回去了。”
吐兹一掌拍向他的额头,接着张开双臂。“大师,我真的要吻你的脚了。”
“拜托不要,”葛利比说:“免得那些水手要开始说。闲话了。”
裘里安从书桌前拍起头来,他听到了由摩纳哥飞回来的直升机螺旋桨打转的声音。
飞机上载着一百万元。但他相信班奈和那只不知感恩的母狗绝对花不到这笔钱的。一般而言,他是一个随时等待报偿出现的人,他也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不过,这件事也是在试探他的耐心。他已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来取悦那名不见经传的科学家,不断地接受他延长时间的要求,不断地在金钱方面满足他,还要随时奉承他。接着,还被那个有如小丑般的吐兹所胁迫;而今,竟遭两名业余生手窝里反,还跟他大玩起捉迷藏的把戏。不过嘛!他们两个就要倒大霉了,这将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想到这里,他的情绪也好多了。于是,他吹着口哨走下楼去迎接席莫。
席莫打开了一只廉价尼龙袋的拉链,在裘里安的注视下,将一捆捆百元的钞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席莫,我希望你很快就能把这笔钱弄回来。我痛恨失去它们。它们对于我而言,具有不凡的感情价值。”
席莫点了点头,“这些钱会把他们引到明处,然后我们将他们一举成擒。那英国人打电话来了吗?”
“还没有。”裘里安说着,拾起袋子,检检内部。“你认为我们该把它放在哪里?”
席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名片一半大小的塑料盒。“我们可以把它放在内里的角落处,钞票的底部。这东西的接收范围并不广,或许只有五百米。但若是更强力的东西可能太大,而不好隐藏了。”
裘里安笑望着席莫手上那小巧的设计。“班奈,你小心点,你要给我抓到小辫子了。”
“裘里安先生,有件事让我很担心。”席莫放下了那个接收器,并点燃一根烟。
“万一那英国人为了更多的钱而和别人谈妥了,万一他寻求和解的对象是吐兹呢?”
裘里安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实上,换了他是班奈的话,也绝对要试试运气的,看是不是能够多弄几百万块钱,反正只要多打几通电话,又不费什么事。“席莫,你说得没错。”他说:“或许我该和吐兹先生谈一谈,他也许说溜了嘴,露出什么事情来。天知道,他真是够笨的了!”
吐兹和裘里安在电话里彬彬有礼地互相致意,好像久违的老友。他们很高兴双方的健康都处于良好状态中——当然,吐兹对于最近发生的伤害是绝口不提了——并向对方祝福事业成功。接着,裘里安便切入正题。
“看样子,”裘里安说:“你我都成了一桩强盗案的受害者。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那配方?”
“一点儿也没错。它从你那儿被偷走了一次——又从我这儿被偷走了两次——虽然我有意略去不提,让过去成为过去。”
“不,不,我们都是讲求实效的文明人。”
裘里安刻意压抑轻蔑的语气。“说良心话,我们确实是这样的。尤其重要的是,我们都是生意人,因此我提议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倾全力去追捕那英国佬和那女孩。就是这类的做法,你认为呢?”
“我亲爱的朋友,”裘里安被这个称呼搞得头皮发麻。“这对我而言是无上的光荣,竟能和伟大如你般的人,水乳交融地在一起工作。”他的语调变成诡计多端。“告诉我,你有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有没有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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