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芳兰也问过我,我如实回答了……我仅仅想帮助她……”
“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帮助她?”
“你一定要我回答,那我只能告诉你,这不过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罢了……也许这样回答太简单了吧?”
“什么?你只凭一时心血来潮就帮助别人了?”
“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就是这么想的……说实在的,我是个变化无常的人。”
“据芳兰说,文保泰案件发生之初,你曾协助巡警当局进行搜查。那时,你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吗?”
“是的。不过,也夹杂了一些其它因素。”
“那是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饭碗?给别人出出主意,拿点报酬维持生活。”
“你这样有学问的人,不是可以做其它工作吗?”
“这么说,我现在做的是微不足道的琐事了?听你这么说,好像我做的不是正经事吧?”
“不,我说的是正经的事。听芳兰说,你不过仅仅给巡警出出主意,并没有正式的官衔。是不是啊?……”
“你是说,不正式当官就不行,是不是?……唉!像你们这样有革新思想的青年,尚不能排除仕途思想,真令人反感。”
“这倒不是什么仕途。我是说,应当有个固定的职业,有了固定的职位,才能有所作为?对于一个党派成员来说,搞革命,不是也需要有固定的职业吗?……好了。这是个人的爱好,咱们不必在这里议论这些问题。”
“谢谢你!我也是不善于谈论这些。”
“咱们已经东拉西扯谈了不少了,现在应当把问题整理归纳一下了吧?……你说你是一时心血来潮帮助处理文保泰案件,并进行了搜查,之后又凭一时心血来潮帮助芳兰。”
“是的。但愿你能相信我的话。”
“搜查犯人、办案子,你凭一时心血来潮,其中也有另一种目的——糊口。仅仅从你说的这些来看,你的动机并不纯。你帮助芳兰,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这一点你是真实的。在处理文保泰案件,进行技查的时候,你袒护芳兰,真的想帮助她……这么说对不对?”
“嗬嗬!你真是巧妙地把我的思绪全整理出来了。太可怕了。”
“假如这样,你就不是我们要逮浦的人,而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了。”
“总算弄清楚了吧?……经过不少周折才到达这一种地步,我真被你们搞得狼狈不堪了,甚至还砰的一下被打晕过去。是不是用捅火棍打的?”
“用铁捅火棍打你,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是顶门用的木棒……在这件事上,我们应当向你道歉。请原谅!总而言之,在鞑虏身边从事革命活动,必须加倍小心才行,分清敌我……明确说,经过了解,凡不是自己方面的人,大体都当作敌人处理,你受委屈了,真对不起。总之,提高警惕是最要紧的。再说你这种人实在像个可疑分子。我们听了芳兰的汇报,不能不这样考虑。”
“好了。算了吧……我确实是可疑的人连自己都会这么想啊……哦,谢谢你。”
咔的一声,手铐被卸下来了。
“这么一来舒服多了。”张绍光继续说,“我可以自由自在地伸懒腰了……”
隔壁房间里的两个人,通过对话,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了解。
“其次,”李涛说,“对文保泰案件,巡警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希望能告诉我,好吗?”
“他们大概什么也不知道吧……我还没有和巡警讲呢。”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那倒未必如此。”张绍光暧昧地说,“有些事情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可是,现在呢?托你的福,我仿佛全都明白了。”
“你是怎么弄清楚的?我想了解一下。”
据说,在北京内城居住的多为满族大官,外城则是汉人居住的地方。
王丽英舅父的住宅——这座奇怪的房子座落在北京外城的吉祥二条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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