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登站起来,来到赛蒙身边,尽可能装出不苟言笑的脸孔,他拍拍赛蒙的肩膀。“我们会想死你的,老家伙。真会想死你。我真的十分重视咱俩的友谊。”想到他就要失去这么一个亲密的战友,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取过香槟。他说:“啊,八十五年份皮耶久(Perrire-jouet),真棒!”
季格乐开始来回踱步。赛蒙紧盯着他的慢跑鞋瞧。鞋子看起来会膨胀,似乎可以让季格乐跳起来。“我不懂。你要去经营不毛之地一家天杀的旅馆?”他停下来,摇首晃脑地望着赛蒙,他的头往前探,好似一只狗在检视着一块意外出现可能被下药的骨头。“你的烟薰死我了。一定有另一家广告公司。”
房间一片寂静,只闻乔登捻熄香烟的声音——他在金黄色的烟灰里使劲地戳。
“不,鲍伯。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受够了,就这么简单。我只是准备好转变。”赛蒙笑着说:“祝我好运,并且告诉我,你会想我。”
季格乐愁眉不展。“你想怎么样?要我请你一顿全鸡大餐,颁给你一枚天杀的勋章吗?你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还要我开心?天啊!”
就在这样的装腔作势之下,经过一席长谈直到下午。赛蒙可以感觉得到,情势愈来愈明朗,季格乐和乔登都不希望他再继续待下去。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他的地位从不可或缺,迅速转变为一个潜在的羞辱,一个脱离团队的主管,一个放弃信念的信徒。像他这样的人,具有分裂性格,而且危险,因为他们很可能威胁到公司长久以来累积的信誉。
赛蒙听着季格乐与乔登一路唱着客户的名,评估可能造成的伤害,并且讨论着高层的异动。他们从没问他意见,而赛蒙明白,在季格乐的定义里,他已经成为历史。细节将由律师全权处理。他已经出局了
恩尼斯将他尊贵闪亮的老阿姆斯车停在卢兰门的公寓外面。今天,他们就要开车离开,移民过新生活。
他进到公寓,看见赛蒙跪在一只膨胀的行李箱上,试着关上锁,并忍不住咒骂。“抱歉,恩。我从来就不善于打包。车上还有多少空间?”
恩尼斯加入他,一同跪在行李箱上。“可能会有点挤,不过应该还是可以挪得出来。只剩这只还有另外那两只皮箱吗?”他终于将锁闭上,“终于关上了,我们走。”
他们提着行李,走到车子旁。恩尼斯打开后车厢,“我们可以把大皮箱塞在这里,其他的可以叠在吉奔太太的篮子上面。”
赛蒙压跟儿忘了吉奔太太。“它要坐在哪里?”
“它有个麻烦的习惯,就是它只坐前座。如果你把它放到后座,它就会发狂,把椅套咬烂。”
“那我坐哪里?”
“你可以像英国绅士一般,高雅地坐在后座。”
赛蒙看着前座的车窗,看见两只粉红色的眼睛回望着他,吉奔太太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就像所有布尔得利亚大,它的上下额,看起来足以将石头咬碎。它抬起头看着赛蒙。一只白色的耳朵竖了起来,接着他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咆哮。
恩尼斯走过来,打开车门。“我们可不希望再听到这样讨厌的声音。现在你出来,跟萧先生打声招呼。”他转身跟赛蒙说:“亲爱的,伸出你的手,让它闻一闻。”
赛蒙试探性地伸出手,那狗儿审慎地加以检视,然后跳回车上,蜒曲在座位上,一只眼睛警戒睁开着,另一只则闭阖着。
“恩,那不是一只狗,倒还比较像日本的相扑选手。”
“外表不代表一切,亲爱的。它可是很贴心的,我是说大部分的时候啦。”恩尼斯打开后座车门,要赛蒙坐到狗篮子的旁边,“出发到法国去了!”
他们在法国南部的枫丹白露过夜,翌日早晨早早便出发,老爷车稳定地以六十五英里的速度前进,当他们进入法国南方时,天空顿时亮起来。恩尼斯说:“我们在傍晚时刻应该就可以抵达巴西耶,而我碰巧知道,妮珂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什锦砂锅了。”
赛蒙倾身向前,手肘靠在前座椅背上。吉奔太太使了个警告的眼色,“我很高兴你和妮珂处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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