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尼斯走了过去,调整那盆花。“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要来个不速之客了。”
赛蒙摇摇头,“季格乐永远不会过来的,他对美景过敏。”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他们走遍每间浴室,检查酒吧、游泳池、露台上的桌子,大帆布伞下的气氛颇佳,仿佛邀人入座。阳光高挂、热伞高张,早晨的忙碌已经结束,潘太太正喝着今天的第一杯酒。旅馆准备开张营业了。
赛蒙的手臂,悄悄地溜过妮珂的腰肢,他们漫步走到池畔小屋的酒吧,恩尼斯正在那儿指挥服务生,如何正确处理那些橄榄与花生。
“恩,可以给他们饮料吗?”
他们坐在屋檐形成的阴影之下,冰筒里放着一瓶白酒,玻璃杯斟满了酒,表面形成雾漾漾的一片。赛蒙说:“这是给你们两个的。你们做得真好!”他们也回报以微笑,白色的牙齿与古铜色的脸庞,恰好对比。
恩尼斯说:“这是敬客人的。不论他们是谁,愿主赐福他们。”他抬起头,望着露台那边,匆匆地吸了口酒,“亲爱的,他们来了。”
法兰丝娃站在露台上,她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看着这边池畔小屋。在她身边的是三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阳光照在昏暗的玻璃杯上,映射在完全苍白的皮肤上。体面的女士来了。
她们步下阶梯,赞叹着眼前的美景。法兰丝娃领着她们来到池畔小屋,她们陆续表明自己的身份。
“《室内设计杂志》。这真是好地点,真的很棒。”
“《哈泼女王杂志》,我们是最早到的吗?”
“《她》(Elfe)杂志室内装演组。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外观是谁设计的,真是太帅了!”
赛蒙被搞得迷迷糊糊。这些女孩大约二十几岁,或三十出头,仿佛是从同一个衣柜里走出来,几乎穿着一样的制服——宽松的黑色上衣,黑色长裤,黑色圆形金属框墨镜,蓄着一头巧妙梳理过的长发,她们有着办公室女生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肌肤,还带着大大的背包。她们接过了酒,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令赛蒙更加疑惑。她们似乎都叫露辛达。
她们靠在椅背上,彼此互相道贺安然抵达世界的尽头。《室内设计杂志》的女士,是最早从旅途的劳顿中恢复过来的。她边咬着黑色的橄榄,边询问,“可以在其他人到达前,很快地绕一圈吗?”
在赛蒙还没机会回答之前,恩尼斯便站起身。“让我来,各位亲爱的小姐。带着你们的饮料,我会是一个好向导的。”他领着他们走开,当他带领她们经过喷泉时,他生动地阐述着:“这是在离此不远的旧货中心找到的。还好他的膀胱可以正常运作。”然后进入了饭店。
赛蒙摇摇头,对着妮珂笑,“我想恩一定很喜欢这样。”
“我想也是。”她扬起了后,以打量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喜欢吗?”
“这就好像带领客户参观广告公司。前几个月,我一心只想着让这个地方完成就绪,结果完成以后……我不知道,这好像是个相当不一样的工作。”他靠过来,伸手抚触妮珂的脸颊,“别再皱眉了,否则你要把客人吓走的。走吧,看看还有没有人过来。”
小小的接待区挤满了人,而且吵杂不休。五六个从广告影片展过来的广告人,带着女朋友或老婆,争相挤在法兰丝娃面前,兴高采烈地以英文夹杂法文和她说话。他们穿着牛仔裤、运动鞋、戴着巴拿马(Panom)的帽与雷朋太阳眼镜,刚晒成古铜色的手腕上则戴着劳力士手表。行李袋散落一地,“酒吧在哪儿?”的呼喊,夹杂着帮法兰丝娃将自己名字登录在旅客名单上的企图。接着有几张红润的脸庞,其中好几个头发才刚剪,象征着他们自由、创意的活力,在赛蒙与妮珂走近接待柜台时,转身看着他们。熟人见了赛蒙,争相与他握手,并在他的背上重重一拍,有些朋友跟他拥抱。几分钟后,两位服务生开始将行李与其主人带向房间,才逐渐恢复此地的秩序。
赛蒙来到接待柜台后,帮着忙乱不堪的法兰丝娃,核对名字与房号,还告诉她,一大堆人一起讲英文,听起来吵杂不堪,尤其是那些在广告界有头有脸的人特别是如此。他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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