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呀!想想这种反自由的行为将对国家的年轻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更不用说对感情丰富的成年人了。
美国社会的结构也许会因此而分裂成两半,从圣塔巴巴拉到波士顿的香槟酒和奴隶派对;天知道康涅狄格外!会发生什么事?
海奇继续吃东西,纸巾围在胸前。隔壁桌的先生正在吃第二道菜,解开衬衫纽扣,好让空气流通,并露出一个赤褐色的大肚子,毛绒绒的胸口悬挂着一条耶稣受难十字架项链。
几乎没有什么人挑剔食物。我在想他们怎能整个下午坐在50吨卡车的驾驶盘后面保持清醒呢?
我们用面包把盘子擦干净,然后同样地把刀又擦干净。
服务生端来三盘热腾腾的椭圆盘子,第一盘上面有淋着浓汁的两片鸡肉,第二盘则是镶有大蒜和香菜的番茄,第三盘香料烤迷你马铃薯。在菜端到面前之前,海奇闻一闻每样菜。
“在英国,长途的卡车司机都吃些什么东西呢?”
两个蛋、培根肉、薯条、香肠、烤豆子、一片烤面包、一品脱的茶。
“不喝酒吗?没有起司吗?也没有点心吗?”
尽管我对长途卡车司机认识有限,但我猜想大概没有这些东西。、我回答他们也许中途会在酒吧休息。不过法律对喝酒开车的处罚非常严厉。
海奇又倒了些酒。“在法国,听说法律准许可以喝一杯开胃酒,半瓶酒,及一杯消化酒。”
我说我在某处看过报道有关法国的交通意外听故比欧洲其他地区高,比美国甚至高出两倍。
“其实这和喝酒扯不上关系,”海奇说:“问题出在法国人普遍的个性,我们缺乏耐性,喜欢超速。而不幸的是,并非大家都是好驾驶员。”他把盘子内的食物吃得精光,并改变话题到比较愉快的书情上。
“这是一只品质优良的鸡只,你不觉得吗?”他从盘中挑出一只骨头,放在嘴里咬一咬。
“强而带劲的骨头,这只鸡养得很好,是养在野地的;饲料鸡的骨头,吃起来像是嚼腊,索然无味。”
这只鸡的确很好吃,结实但鲜嫩,煮得恰到好处。马铃薯和蒜头番茄也是一样。
我对这个地方竟然有超水准的烹调技术及丰富的份量感到惊讶,而且我也敢保证,结帐时应该不会很心痛。
海奇又把刀叉清干净,示意服务生端上乳酪。
“理由很简单,”他说“卡车司机是好主顾,非常忠诚,他愿意多开个50公里只为吃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然后替餐厅免费宣传。只要维持水准,这里就会座无虚席!”
海奇手中叉着贝利(Brie)乳酪并指着餐厅,“看到了吗?”
我看看四周,不想去数那些卡车司机有多少,总有一百多人吧。再加上酒吧那边还有三十多个。
这是公道实在的行业,假如厨师小气诈客或是服务怠慢的话,卡车司机就不会到这里来了,不出一个月,就没有人会上门,只剩小猫两三只的观光客。
外面发出隆隆声,餐厅内突然变得阳光普照,原来是停在窗户边的卡车开走了。隔壁桌佩挂十字架的客人,戴上太阳眼镜吃他的饭后甜点——一碗三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要点冰淇淋、甜浆鲜奶油,还是牛奶鸡蛋烘饼?”女服务生终于把胸罩的肩带拉好了,只是当她清理桌子时,又滑下来。
海奇吃甜浆鲜奶油时,满足地发出吸吮声。接着他继续吃替我点的冰淇淋。我知道我一辈子都当不成卡车司机的,很简单,我根本没有那种食量。
时间还很早,不到两点钟,餐厅慢慢空下来。客人准备付帐——粗大的手指优雅地从钱包中取出叠得好好的支票本,女服务生找钱、行礼、微笑,并祝客人旅途愉快。
我们喝着带着棕色泡沫、黑而滚烫的双料浓咖啡及装在圆圆胖胖小玻璃杯里的卡勒瓦多酒。海奇将玻璃杯倾斜,当杯子的圆边碰到桌面,而杯里金黄色的液体刚好满到杯口为止——说这是判断确实分量的老方法。
两人的帐单加起一共140法郎,如同我们在伊尔利餐厅的午餐般,真的是物超所值。唯一觉得后悔的是,步出外头,太阳立刻如铁钟罩顶,热得可以。真希望带了毛巾来,可以冲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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