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普罗旺斯(50)

2025-10-09 评论

    这下好了,我们的班森先生会不会脱裤子呢?
    班森疑惑地从医生肩膀望去,看着医生取出一支试管,一面把卡文克莱牛仔裤褪到一半。
    “告诉他,我对抗生素过敏,他应该打电话给我在布鲁克林的哥哥。”
    “你说什么?”医生问。
    我解释问题的症结,不知医生的药箱里会不会刚好有这种特效药。
    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互视而且瞪着班森的光屁股,它们痛苦地痉挛着,像班森痛苦的咳嗽声。
    医生说他得给班森打些药以减轻发炎,并解释这种特效药的副作用很小,我将这些讯息转述给班森。
    “好吧!”他趴下,医生就像西班牙斗牛士,用一副极其优雅的姿势将针筒插下去。
    “好了!”
    班森在一旁等待可让他昏睡的药物起作用,医生说他会派护士一天来打两次针,而检验结果星期六即可揭晓;只要一有结果,他马上就可以开处方。
    他祝我们有个美好的夜晚,班森捂着手帕呜呜地应答。
    我想,“一个美好的夜晚是不可能了!”
    护士来了又回去,检验结果出来,医生照约定的时间,在星期六抵达。
    我们这位年轻人说得没错,确实是“单核白血球增多症”,不过我们可以用法国药来治。
    医生振笔疾书,像个灵感泉涌的诗人,一个处方接着一个处方从笔下挥洒而出,似乎每个处方都用得着。
    他递过来一叠写满文字的纸,祝我们周末愉快。
    哎,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连续假日的星期天,想在法国乡下找一家开门营业的药房可不简单,而方圆几里内唯一的药房是位于卡维隆外围的“保卫药房”。
    我在八点半赶到那儿,遇见一个和我一样手中握着一叠厚厚处方的老兄,我们一起望着张贴在玻璃门上的告示,上面写着:“十点钟开始营业”。
    此人叹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我。
    “急诊吗?”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我回答。
    他点点头,解释他肩膀有关节痛,脚上长霉菌,不打算在太阳下枯等一个小时,他坐在大门边的走道上,开始研究起手中那一大叠药方的第一张。
    我决定先行离开去吃早餐。
    “最好在十点前回来,”他说:“肯定会有很多人的。”
    他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星期天上药房是午餐前的习惯吗?
    我对他的劝告不予理会,向他道谢后,在一家咖啡馆阅读一份过期的《普罗旺斯日报》。
    我在十点前回到药房,乖乖,似乎全卡维隆的人都聚集在门口了。
    有几十打的人手里拿着大叠的处方站在那儿,互相交换疾病症状情报,就好像钓鱼客在描述他得奖的大鱼一般。
    喉咙发炎先生吹嘘着他那足以致命的喉咙肿痛;静脉瘤太太则骄傲地细数着她的静脉瘤病史。此起彼伏愉快地聊着天,时而问问时间,往犹深锁的药房大门挤去。
    终于,在“总算开门了”和“她出来了”的低语声中,一名女孩从药房后出现,识相地躲在一边以让蜂拥的人群通过。
    我再次体会到盎格鲁一撒克逊人排队的习惯在法国是不存在的。
    大概等了半个钟头之久,好不容易在混乱中逮到一个空档,把我的处方交给药剂师。
    她取出一个塑胶袋,装进一些盒子、瓶子,在每张处理过的处方上盖章。
    她留下一张副本,另一张则还给我。
    很快地塑胶袋就满溢出来了,尚剩一张处方,药剂师失踪约莫有五分钟之久,然后出来表示缺货,并要我到别家药房试试看。
    尽管如此,情况也还不算太糟,至少重要的药都在袋子里。
    对我来说,这些药已经够让一群人死而复生了!
    班森又是吞,又是吸的,以他的方式试着每个药方。
    第二天早上,他似乎已经从死亡坟墓的阴影中逃出,觉得好多了,有足够的力气和我们一起到梅纳村的药房找剩下的那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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