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辞准备离开,他给我一张登有松露历史演进的广告的海报。
位于凡度山脚下的贝多(Bedoin)小镇,将举办一项创世界记录的活动;最大的松露煎蛋,将可载入世界吉尼斯记录。
统计数字挺吓人的:7个蛋,100公斤的松露,100公升的油,11公斤的盐及6公斤的胡椒粉,由一群普罗旺斯的大力士混拌在一起,倒进一个直径有十公尺的煎蛋平顶锅,这项活动的收入将捐给慈善机构。
亚伦说这将是个值得回忆的一天,大伙儿正在热烈讨论购买一组全新的水泥揽拌机,这组机器将由沃克吕兹最有名的厨师监督,把所有的材料搅拌成正确的粘度。
我说这不是那种能和松露行业想在一块的活动,太过于公开,完全不像传说发生在街道及市场后面的暗中交易。
“喔,那些事呀!”亚伦说:“没错,是有些人比较鬼鬼祟祟。”
他用手做出蛇在黑暗中扭动的动作,看看我并微笑,
“下次我会告诉你一些故事。”
他向我挥别,我驱车返家,一路上我想着如果我能说服弗兰克从伦敦飞来见识这项煎蛋世界记录的活动,他一定会喜欢的。
而佛汉——多莫将军,一定也得来,我可以想象得到,他优美地穿上他的松露工作服,在水泥搅拌机吞食材料时坐镇指挥。
“再加点胡椒,拜托一下,我的好先生。”
也许,我们可以替他找一顶厨师帽搭配他的苏格兰呢格子衣服。
最后我下了一个结论——我不该在下午喝葡萄酒,它会让脑袋尽想些疯狂的馊主意
“普罗旺斯化”!
对于这个词儿,不知该称之为笑话?侮辱?还是恭维?
这是一位伦敦友人所下的注脚。
往蔚蓝海岸的途中,他突然来拜访我们,并留下来吃午餐。
我们已有5年光阴没见过他,而他也很好奇地想知道普罗旺斯的生活对我们有无造成影响。
他仔细地打量我们,试着找出任何心理或身体上退化。
我们不觉得有何改变,但他却认为有,尽管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由于找不出任何“酒精中毒”,“英文不灵光”或“早衰”等迹象,他只得用一个模糊、笼统,但涵盖所有他想说的话的字眼——普罗旺斯化——来称呼我们。
当他驾着他那洁净的车子离去时,车上车载电话的天线在微风中愉快地晃动着。
我望着自家那辆又小且满布灰尘的阳春车,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蠢笨又不时髦。而和朋友那身“蔚蓝海岸”名牌服饰比起来,我穿的是旧衬衫、短裤,打着赤脚。
我这时才想起他在午餐中不时地看表,因为他得在六点半前赶到尼斯(Nice)拜访朋友——不是白天或是晚上某个时候,而是六点半整,准时地。
由于本地根本不来这套,我们早已遗忘那套标准的记时习惯,总是在“差不多时间”赴约。
越仔细想,越发现咱们果真变了!
我不称为“当地化”,但在新生活与旧生活之间存在许多的差异,这一切我们得去适应。
对我而言,大部分都是不错的改变。
咱们不再看电视,这并非自命清高,以让自我有更多时间追求知识,而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夏天时,看电视犹不如欣赏天边的晚霞;冬天时,则犹不如够朋呼友一块儿吃晚饭。
电视机这会儿已被搬到壁橱里,好腾出空间来摆放书籍。
现在吃得可比以前好,或许可以说吃得更便宜。
想待在法国却能不染上法国人对食物之狂热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也没有人愿意逃避这种乐趣。
那么何不从日常饮食中发掘乐趣哟?
我们早就跟着普罗旺斯美食节奏起舞,也学会善用大自然整年度所提供的特产来烹调出我们的辛福:火柴头丁点大的青豆、芦笋、大蚕豆、樱桃、茄子、南瓜、辣椒、桃子、香瓜、葡萄、野香菇、橄榄、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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