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使他联想到在不到10天之后,他,杰姆斯·豪登将站在这所议会大厅的这个位置上,宣布联合宪章及其条款。接踵而来的是一个重大辉煌的时刻,小事件将被忘却或忽视,如偷乘者,移民问题等。他有一种烦恼和愤懑的感觉,他觉得正在进行的这场辩论在目前看来重要,但事实上,与他将要宣布的事情比起来,眼前的一切却是令人可笑的平常。
此时,博纳·戴茨近1个小时的发言已接近尾声。
“议长先生,”反对党领袖说道,“现政府如果想出于仁爱和宽宏,准予年轻的亨利·杜瓦尔获得他所追求的加拿大国籍,现在还为时不晚。让他离开那个命运使他身陷其中的可悲狱牢,现在还为时不晚。让杜瓦尔在我们的帮助下,并在我们中间变成一个有用的、幸福的社会成员,现在也还为时不晚。我恳求政府的同情,我强烈要求,不要让我们的恳请成为一厢情愿。”
然后他以正式的措辞提出了动议:“……对政府拒绝恰当地承认和履行自己在移民问题上的职责,本议员感到遗憾……”博纳·戴茨坐下了,反对党一侧立时响起了一阵闪雷般的擂桌面的声音。
哈维·沃伦德立刻站了起来。
“议长先生,”移民部长用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开始说,“同往常一样,反对党领袖今天再次用奇想来歪曲事实,用过剩的感情来混淆一个简单的问题,并且把移民部的一个正常合法职能说成是人类施虐的阴谋。”
大厅对面立即响起了一阵抗议声和“退下去”的喊声,而这一面则响起叫好声和擂桌子的声音。
哈维·沃伦德不顾阵阵喊叫,继续措辞激烈地说道:“如果本政府违犯了法律,我们甘受议会的辱骂。或者如果公民与移民部未能适当履行其法律规定的职责,背弃了议会规定的法令,我将俯首服罪。但二者我们皆没有冒犯,因此任何惩罚我们都不接受。”
杰姆斯·豪登觉得,他倒希望哈维·沃伦德此时的态度能温和一些。有时在议会里的确需要狂暴猛烈的战术,但今天这样做却不合适。在此刻,采用平静的说理态度也许更有效。同时,总理此时不安地感到,沃伦德的声音里似乎有种歇斯底里的潜流,而随着他发言的持续,这一潜流似乎也在发展。“反对党领袖指控的所谓声名狼藉和缺乏同情心的真相是什么?很简单,那就是政府没能破坏法律;公民与移民部严格地履行了自己的义务,遵从了加拿大的移民法,并且做到坚定不移的公正。”
嗯,这些话倒是无可挑剔;实际也的确需要说些这样的话。如果哈维在态度上再和缓一些就好了……
“反对党领袖提到了亨利·杜瓦尔其人。让我们暂且不论我国是否需要增加一个没人要的负担,暂时不谈我们是否应当大开国门,接纳海外的人类垃圾……”
在大厅的对面立即响起了抗议的吼声,其音量超过了先前的一切高峰。豪登知道,哈维·沃伦德弄得过分了。即使在政府这面,也有许多人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只有几个人在半心半意地应战。
博纳·戴茨已经再次站了起来。“议长先生,请允许我反对……”在他身旁发出了震耳的抗议声。
在狂热的喊叫声中,哈维·沃伦德仍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我要说,让我们忘记那些虚假的情感吧,一心来考虑法律吧。我们遵守了法律……”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越来越高涨的愤怒的呼喊声中。
在一片混乱中,一个顽强的声音压倒了一切。“议长先生,可不可以让移民部长解释一下什么叫人类垃圾?”豪登不安地认出来,提这个问题的人是阿诺德·吉尼,反对党的一名后座议员,代表豪特利尔市的一个最贫困的地区。
这个人身上有两个引人注目之处。他是个跛子,只有5英尺高,身躯有些瘫痪和扭曲,尤其是他的脸其丑无比。五官不成比例,仿佛大自然成心要把他塑成一个畸形人。然而,尽管他有严重的残疾,却经过艰苦奋斗,成了出众的议员和穷人事业的斗士。从个人角度来讲,豪登很讨厌这个人。他认为这人一定是毫无羞耻地展览自己生理上的缺陷,以此来博取人们同情的。豪登知道,人们常常很容易将同情给予一个跛子的,因此他一直很注意不与阿诺德·吉尼卷入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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